“哥哥不用打发人去平安州,让伙计们多拿些银钱去南安郡王府,虽然此事没有外传,他们家里人必然是知道的。”
既然妹妹说了,薛蟠便着人立时去打探。
有钱能使鬼推磨,更何况对南安郡王府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,他们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,找了个姑爷还藏着掖着的?只不过因为主子们都不在京城,所以才没有外传。
只是略微一打听,事情便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的。
伙计隔着帘子禀报着:“事情再没有假的,早在两年前就定了亲事,琏二爷亲自去平安州下的小定,听说里头还有林家大爷的事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南安郡王府的二姑娘原定了靖海侯世子,谁知世子爷战死在了西海沿子,皇上隆恩,着靖海侯庶子周昌晋世子位。
周家原想着再续缘分,谁知二姑娘心高气傲,看不上周昌世子,又嫌弃他是庶子出身,说什么也不愿意的,托了林家大爷周旋好不容易才退了亲事。
袁家又不忍心二姑娘远嫁,托了北靖王妃,说了宝二爷的婚事,事情进行的倒顺利,没多久就下了小定,只等南安郡王府的二姑娘回了京便完婚。”
薛姨妈听罢这一番话,顿时觉得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
里头又一片忙乱,直闹到月上中天,方才消停下来。
翌日薛姨妈醒来直拉着宝钗哭,都是她面活心软害了女儿。
一时又报王夫人来了,薛姨妈气得浑身直抖,强忍着怒气,打发宝钗出去。
王夫人进来便哭道:“想来是宝玉的婚事被妹妹知道了罢?不是我想瞒着妹妹,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,这件事不是我定的,是老爷和老太太定的,我也是没法子,我心里是疼宝丫头的,不比自己生的女孩儿差,再没想到是这个结果,妹妹是打是骂我都认了……”
薛姨妈怒道:“你纵然做不了主,难道被什么东西塞了嘴不成?为什么不说?倒叫我们落到了这步田地?”
“我心里疼宝丫头,舍不得她离了我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还要我的宝丫头给宝玉去做小不成?”
薛姨妈这本是气话,未曾料想王夫人居然说道: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南安王府的二姑娘是王府贵女,宝丫头给宝玉做贵妾,也不算是辱没了她。
再说我是她的亲姨妈,纵然只是房贵妾,不比外头强?薛家如今是什么情形?不用我说,妹妹也知道。
你难道还真把宝丫头嫁到寒门不成?纵然是中了进士,也不过是个穷京官儿,得多少年才能熬出头儿呢?妹妹请细细思量,我是盼着宝丫头给我做儿媳妇儿的,必然不会委屈了她。”
薛姨妈被她气的浑身发抖,连声喝斥她出去。
自己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回,她本是面活心软的人,被王夫人一番话又说中了心思,不由得真有些活心。
以她们家如今的情形,宝钗又磋砣了这些年月,上哪里找良配呢?正经人家一听薛蟠的名声便退避三舍了,还谈什么亲事?王夫人虽然可恨,说的也是实情,薛姨妈渐渐有些心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