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读十几年书,苦心孤诣考中了,又尽心竭力的向上爬,可以说比寻常百姓付出了千百倍辛苦。”
“终于坐上了高官,凭什么为平头百姓去舍生忘死?”
“换做咱家,先捞钱享受!”
“唐大人先前陛下器重,大家跟着唐大人喊口号,靠着新政混功劳升官,如今陛下有了别样心思,他们立马调转枪头!”
唐明远做了几年官,见多了官场怪象,明白周易说的就是事实,过去、现在、将来都不会变。
“督公说了这么多,究竟想做什么?”
周易说道:“咱家就是想告诉唐大人,靠别人施舍是不行的,有些东西必须握在手里才行!”
唐明远心思电转,隐隐有所猜测,眼神中闪过挣扎。
一边是知遇之恩的好友,一边是为生民立命的理想,短时间难以抉择。
慕然间抬头,看到刽子手正举刀,将卢尚书的孙儿脑袋砍下来,圆圆的大眼睛至死还睁着。
或许孩童不太聪明的脑袋瓜,还在疑惑怎么看到自己后背了。
唐明远闭上眼深呼吸,再睁眼已经化作坚定,问道:“督公好算计,无需自己动手,便让人逼本官走上绝路!”
周易眼中闪过喜色,目的已然达到,说道:“即使咱家不放纵,九常侍也会做出大桉子,到时候唐大人别无选择。”
唐明远说道:“所以恰好轮到卢家倒霉了?”
“一饮一啄,皆有因果。”
周易神秘莫测道:“卢家诛九族,未必就是劫难,将来另有厚报也未可知。”
唐明远不明所以,肃然道:“将来若事成,本官要为卢家翻桉、报仇,所有涉桉的内侍,都要为卢家陪葬!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周易说道:“咱家写个名单,凡是沾卢家桉的内侍,通通交由唐大人处置。”
唐明远提醒道:“督公莫想着让人抵罪,譬如督捕司主事孙公公,他一定要死!”
孙公公执掌督捕司,在东厂位高权重,乃是周易的左膀右臂。
周易颔首道:“孙公公位列名单榜首。”
唐明远面露疑惑,周易不急不缓的解释道。
“谁让他想脚踏两只船,既忠于咱家,又忠于恩泽侯……”
忠诚的不绝对,那就是绝对的不忠诚。
周易借唐明远之手清理内侍,将来东厂只允许有一个声音,纵使陛下亲临也难以下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