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陈天元本该昨日便至,却迟迟不见踪影,一直到此时也未出现,这让在场的各方代表人皆是有种毛毛的感觉。
“陈天元那搅屎棍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盘算着勾当。”大江帮的祁拓海虎目四顾,搜寻着陈天元的踪迹。
众人说话之时,梵音禅唱越发洪亮,诸僧共诵梵经,天现莲华,漫空飘落,在场之人受得莲华沾身,皆觉身体涌现一股暖流,身心一清,有种舒适之感。
那些围绕在周遭的善信们更是只觉佛陀现世,向着那佛影顶礼膜拜。
刚刚赶到不久的沉羿亦是感到如浸泡温泉般的舒适感,连手臂上的刺痛都消了下去。
他在先前和那破戒僧的交手中,伤了手臂,虽是及时以血魔所传授之气血交炼法门进行止血疗伤,但因为初学乍练,还不算熟练,没法迅速恢复。
不过此刻经受了这莲华洗礼,沉羿手臂上那细微但遍布各处的伤势得到了极好的治疗,恢复了个七七八八,已是不再影响出手。
‘但灵门不走,我该如何出手啊。’沉羿心中无奈。
按照他的推断,灵门方丈应该已经和陈天元达成了协议,眼下应该暂时离场,来个愿者上钩才是。
无嗔那边见灵门离场,会以为己方计划实施成功,会开始下手,届时便是鱼龙混杂,沉羿完全可以伺机而动,对上官沛下手。
可现在灵门的屁股跟生了根似的,稳稳坐着不动,沉羿此刻出手,那纯粹是活腻歪了。
他只能按捺心思,静静旁观着法会的进行。
少顷,莲华渐散,金色佛光亦是缓缓散去,唯独那佛影还在灵门身周若隐若现。
趺坐的灵门宝相庄严,向着众人宣布道:“此次无遮大会之议,出世、入世之别。”
出世,既是超然世外,不涉红尘,在知情者耳中,便是代表着灵门铁刹拒绝参与两朝之争。
与之相对的,入世,自然是要涉入其中,共抗大离。
这个议题刚刚道出,就有一道身影站起。
做文士打扮的上官沛当先行出,朗声道:“本官认为,出家人既是四大皆空,若涉红尘便是坏了修行。僧众当以持戒守身为主,勿要坏了修行。”
上官沛并未直接道出不让灵龙铁刹涉入两朝矛盾中,那样的话,朝廷第一个绕不了他,而是抓着明面上的议题,一副为僧众考虑的作态。
只是这种伎俩只能瞒过外人,知晓内情的参与者,可不会被上官沛这种话术给蒙骗。
他的话音刚落,就有人讥笑道:“上官大人,这里是兼容并蓄的无遮大会,不是你的官场,你不用在言谈间彰显自己的地位。而且,说到官,这知道的人认得你是阳谷郡的郡守,不知道的,怕是以为见了大离的使者呢。”
上官沛闻声看去,却见那说话者不是在前列的任何一方,而是在那僧群之中。
一个面色微黑,身着黄色僧衣的年轻僧人面含讥色,排众而出。
这年轻僧人,不是无嗔又是何人。
沉羿见到无嗔出面,当即便知他还是选择了动手。
哪怕灵门在场,无嗔还是选择了执行计划,只因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