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“孤零零”三个字咬得格外重,果然戳痛了小鲨鱼的小心脏,他手中玄铁折扇瞬间飞了出去——
“你他娘的咒谁呢?你才一辈子孤零零的呢!”
越无咎眼皮子也不眨一下,凌空接住了那把折扇,冷冷一哼:“眼睛都瞎了还想着跟人打架呢,省省力气吧,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!”
*
月上中天,夜风呼啸,鬼泣林的天似乎黑得格外快,三人找了一天出路,却到底一无所获。
外头实在太冷了,没办法,他们只能又回到了那个石洞过夜。
施宣铃小心翼翼地倒出清水,凑在钟离笙跟前,温柔地替他擦拭着眼睛,那毒液侵蚀的滋味应当是极不好受的,施宣铃担心钟离笙会有些疼痛,一边擦着,还一边贴近他轻轻地吹着气,试图减缓一些他的痛苦。
可哪有什么痛苦,从越无咎的视线望去,钟离笙那厮分明快要“爽”死了!
他微微仰着脖子,喉头动了动,唇边露出了一抹轻佻的笑意,任施宣铃贴在他身前,呵气如兰间,温柔地替他擦拭着眼睛,一副极为“享受”的模样。
越无咎见他这厚颜无耻的样子,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,呼吸急促间,手骨也在袖中捏得咔嚓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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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内本就狭窄,只能容纳两三人,原先只有施宣铃与钟离笙还好,可如今又多了一个越无咎,空间便显得更加窄小了。
施宣铃为了替钟离笙擦拭眼睛,不得不与他近身相贴,昏暗之中,钟离笙扭动了一下脖子,双唇便似无意地擦过了施宣铃的手腕,铃铛声随之响起。
钟离笙唇角微扬,又悄然凑近一些,脸颊贴着施宣铃白皙纤细的手腕,一双唇更是近在咫尺,瞧着都快吻上施宣铃的耳垂发丝了。
施宣铃却专心地替他擦拭着眼睛,毫无所察,倒是旁边的越无咎额角一跳,再也忍不住,厉声喝道:“钟离笙,你做什么呢!”
他一把揽过了施宣铃,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她手中的帕子,狠狠地甩在了钟离笙的脸上。
“让开,我来给他擦!”
大手抓着帕子重重往下一按,疼得小鲨鱼立时倒吸口冷气,破口大骂:“越无咎,你他娘的干什么呢!耍什么阴招,想把老子眼皮都擦破吗?没瞎都给你戳瞎了,你安的什么心!”
“到底是谁在玩阴招,见好就收吧,一个大男人装什么装,眼睛当真很痛吗?我瞧你分明挺享受的啊?自己有手有脚,干嘛让别人服侍?”
说着,越无咎直接将那手帕塞进钟离笙手中,不耐烦地冷哼了声:“拿好了,眼睛是你自己的,你爱擦不擦!”
一下从温柔乡掉进了冰窟窿里,这叫钟离笙怎么咽得下这口气,他猛地伸出双手,往越无咎身上一扑。
“他奶奶的,别以为小爷瞎了就打不过你,我掐死你这个龟孙!”
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滚在了一块,差点将施宣铃都挤出了洞外,一片吵吵囔囔间,施宣铃气得往他们身上狠狠一踹。
“住手,别闹了,再闹我把你们两个都扔出去!”
月光摇曳,冷风萧萧,寒意弥漫在整座鬼泣林中。
好一番闹腾后,山猫大战鲨鱼这出戏总算落下帷幕,三人挤在石洞里,准备歇息了。
这石洞狭窄不堪,偏偏越无咎与钟离笙又都长得高,手长腿长的,挤在一起难免会有碰触。
越无咎不太适应与其他人这般“亲近”,可若是自己不夹在中间,钟离笙怎么都得跟宣铃挤在一块了,没法子,他只能忍着别扭,将就着跟钟离笙贴在一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