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白岩愚钝,讲授完课也答不出他的问题,抄书跪祠堂便成了常有的事。
白岩知道自己天资不足,因此被罚了也不敢有怨言。
只是知识越滚越多,即便他熬夜抄上数十遍,可还没有记住上一篇,下一篇就已然讲完了,先生看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冷淡,反复如此,让白岩对家学十分局促紧张。
或许他真的像是先生骂的那样,朽木脑袋,不可雕琢。
可他出不了侯府。
如果连读书也不会,他还能做什么。
时间紧凑,白岩囫囵吃了顿早饭。
宋嬷嬷神情紧张,劝着他不要着急,一直盯着他喝完药才松口,让兴才护送他去家学。
先前白岩都是单独在书房听学,白袍与白兴两兄弟则是在“召风阁”。
因着此次“改朝换代”,之前教导白岩的大儒辞官颐养天年了,现下侯府的家学先生只剩下白兴与白袍两兄弟的老师秦先生。
秦先生因学术资深享誉美名而被推为五品儒官,虽然比不得教导他的先生的名气,但也颇有声望。
白岩不知道这位先生的脾性,加上病气,脸色显得越发苍白。
兴才一路把他带到阁内瞧着小世子的脸色,倒是难能生出几分良心,说了句:“世子不必紧张,秦先生与侯爷颇有交情,不会难为少爷们的。”
白岩没想到自己的紧张竟然被兴才看了出来,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,然后张开唇瓣,低声说了声谢谢。
兴才一怔。
不过他很快想到都江候府的形势,打了个千儿道:“世子客气了,那小的便先退下了,世子若有事,唤小的一声即可。”
白岩点点头,他抬眼看向召风阁的阁子,忍着身体的不适,迈上台阶,敲了三下门,然后努力抬起胳膊,行礼道:
“先生,学生白岩请见。”
召风阁内很安静,不知大哥二哥是不是在温书。
白岩紧张的抿抿唇,随后便听见一声沉稳的嗓音:“进来吧。”
白岩松了一口气。
他放下手,推门进入书房内。
白袍与白兴已然在位置上坐好了,手里都捧着书本,听见动静均是回头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