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警官……其实……我们学校还有几个女生好像也被这个人尾随过,没看到脸,但穿的衣服都差不多,之前我们卫校好多人都见过,于梦也跟我说过,都是侵犯未遂却挨了打,我之前不敢确定,于梦偷偷帮我问了……但她们伤得都不重,怕被报复,也怕被人说遇到这种事是我们活该,没人敢报警,而且确实好久没在卫校那儿碰见过这人,以为也就算了……”
夏妍下身撕裂腿伤骨裂根本站不稳,埋了滞留针的手紧紧地抓着江陌,近乎恳求地看向她的眼睛,“是不是我撤案之后你们就不会再调查了?那万一坏人知道怎么避免被抓,再伤害其他女生怎么办……姐姐,我不撤案了,你能不能帮帮忙,我希望,我是最后一个。”
江陌听见这话,半晌没吭声。
几乎所有无辜的女性受害者都会担心被贴上有罪的标签,妆容短裙和语言动作成了判定她们罪大恶极的证据链——而这种担心却往往会成真应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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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陌回握住夏妍的手,总觉得该掏心掏肺地说点儿什么回应这份难得的勇气,憋了半天措辞未果,末了只坚定地点头。
“放心,我一定抓住他,说到做到。”
夏妍的坚定给了警方很大的支持,后续调查中,警方依照夏妍及卫校里其他遭受过尾随伤害的同学提供的线索,基本可以确定,除个别在管片派出所有备案的骚扰犯,其余线索指向均具有相同的外貌行为特征体现。
这也就意味着,从事实的角度来看,这的的确确是一起恶性的连环伤人案件。
然而绝大多数事件发生后并没有报警立案,搜证存在困难,警方只找到了其中三起骚扰事件发生地附近,嫌疑人无意间被街边或路口摄像头录制到的背影画面,并最终由夏妍协助指认,锁定了疑犯特征:男性,身高175左右,体型匀称,作案时会穿带帽子的黑色上衣,避免暴露面部特征;作案时间无明显规律,一般会在同一地点观察并尾随两到三名女性,多次踩点,并在确认女性无同伴陪同后立即实施犯罪;作案时一般不会随身携带凶器,但会在案发地点随意找到施虐工具,例如石头或女生随身的背包书本等;作案流程较为固定,一般都是虐打——性侵未遂——虐打——逃离,无一例外。
申请案件定性布置抓捕行动的顾形被按在局长办公室开了半天的会,回来给两个关门弟子开小灶,竖起文件夹在办公桌上敲了两下,“谈谈,什么看法。”
肖乐天规规矩矩地照本宣科了半天犯罪心理,从童年阴影剖析到外界诱因,委婉地对嫌疑人是否生理健全表示怀疑,猜测其很有可能是因为生理上的缺陷导致心理上的缺失,从而产生了巨大的暴力报复倾向,通过施虐寻找征服的快感。
“……我同意乐天的推测,这变态可能真的是那方面不太行。”
江陌端着泡面点头赞许,顾形敲了她一脑瓜崩:“怎么抓?”
“嫌疑人的作案地点分布没什么规律,但作案频次还是有迹可循的,根据现有案件来看,单一地点多次作案的可能性很大,我觉得可以在三中附近埋伏盯梢,在嫌疑人出没的固定时间段放线钓鱼……”江陌在地图上莘宁东路处画了个圈,吸了吸鼻子,“争取抓他丫个现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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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陌头顶顾队首席弟子的光环,理所当然地沦为刑侦支队化妆侦查首当其冲的倒霉蛋。
“江陌!江陌?……江陌!啧,这兔崽子怎么没动静……指挥车呢?信号不好吗现在?三组盯住,我去换个手持,四组五组控住后街两边的路口,注意别放行人过来。”
顾形本来拖了把凳子在后厨门口镇宅似的坐着,喊了江陌几嗓子没收到回复,听见耳麦里全是杂音,先以为是老年耳机快寿终正寝,起身想去车里拿对讲,刚大步跨到烧烤炉旁边耳机就没了毛病——邵桀沉思几秒觉得不妙,原地调头想回去看看情况,身后正一步不落跟着他转悠的小鸡仔直接一脑袋顶在他下巴颏上,磕得他一不留神咬了舌头。
顾形疼得飙泪,脏字儿都说不利索,气急败坏地扒拉开肖乐天的脑袋,搭手摸到这孩子紧张得冒了一脑门子的汗。
肖乐天算半拉小关系户,今年刚被顾队精挑细选捞到身边搁着,整个人都毛毛躁躁的。亏着江陌这小炮筒这两年把顾形磨砺得脾气平和了不少,顾形也没抓着他这点儿小错处没完没了地叨叨,叹了口气就指挥肖乐天回车上拿备用对讲,权当让他跑个腿松快松快。
不料就这么一来一回出了岔子。
“李三,后门那人什么情况?”
肖乐天跑到半路,顾形一刻没顾上后门的方向,甫一回头正眺见店里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从楼上晃下来,跟老板娘寒暄了几句话就闷头往后厨的小门走。
李三捋直了堆褶儿的脖子瞅了一眼,“楼上包间的一个帅小伙,听说是一帮老同学来聚餐给他接风,里面有两个是师范的学生,跟我们挺熟,我看楼上还有两个小姑娘偷偷要签名,估么是个什么小明星吧,长得挺干净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