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归祭祀大典只是表面风光,只要仙宗根基还在他手中,别人便翻不出花样。
“我那师尊便是这么想的,”登船后,容兆照旧走向船头,看向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,神识中与那人闲聊,“你说的,心眼只有针眼那般大。”
水域辽阔、澄明碧透,当日回程还是料峭寒春,眼下已是碧波荡漾微风几许的夏日。
他避开刺目天光微眯起眼,听到神识中那人带笑的嗓音说:“所以云泽少君又作何想法?”
容兆:“你觉得呢?”
“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,”乌见浒撺掇他,“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起自己。”
“乌宗主,你想看热闹捡便宜的心思太明显了。”
“这也能被你听出来?”乌见浒咋舌。
容兆笑笑:“乌见浒,你这人,也就这么个德性了。”
“难为你愿意受着,”乌见浒顺杆便上,“真不打算做点什么?”
“能做什么?”容兆反问他,“不如请乌宗主赐教?”
“总得给你师尊找点麻烦,免得他日子过得太舒坦了。”
“不了,”容兆不能苟同,“他老人家已经够不顺心了,还是算了吧。”
他说得似真似假,他与乌见浒不同,乌见浒狂妄自大,做事向来不计后果,他却习惯了小心谋划、徐徐图之,从不急于一时。
“那可惜了。”乌见浒替他惋惜道。
容兆却不领情,警告他:“乌见浒,收收你那些小心思,少打元巳仙宗的主意。”
“哪有,”乌见浒并不承认,“容兆,你说错了,我只在打你的主意而已。”
断开传音前,容兆嗔道,“也不许打。”
神识中的声音消失,乌见浒回味着容兆最后那个语气,嘴角不自觉地上浮。
确实挺可惜的,那夜玩笑般的一句“去元巳仙宗”,他差一点就付诸了行动,奈何门中琐事太多,最终没能成行。
浪费了。
萧如奉眼见他心不在焉忽又笑了,问:“乌宗主今日怎这般好兴致,特地设宴请我来喝酒?”
乌见浒捏起酒杯,倒了口酒进嘴里,慢条斯理道:“自然是有求于萧督守你。”
萧如奉稍微意外,随即道:“我能帮得了乌宗主你什么?你如今自己弄出来一个南方盟,还与千星岛联了姻,本事这般大,委实叫人佩服。”
听出他言语间的不满,乌见浒不以为意:“萧督守误会了,南方盟与仙盟不同,另设南方盟只为方便我们南边宗门行商往来罢了,没别的意思。至于联姻一事,是我门中一位长老的大弟子要娶桑小姐,儿女私情而已。我与桑岛主不过点头之交,在这仙盟里,小侄还得仰仗萧督守,求萧督守你帮忙才是。”
他一句“小侄”让萧如奉顿时语塞:“……我与乌老宗主本是知交,什么求不求的,乌宗主你有话直说便是,能帮我一定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