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想着他便委屈起来了,前世的段渊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?一个最初奔着去杀他的正道,后又背叛正道的傻子吗?
楚宁指尖绕上段渊的长发,几缕白发参杂在黑发之中,他瞧着碍眼,灵力覆上上手心,他以手为梳,插进段渊的头发,然后顺着梳下来,梳到发尾,那一缕头发参杂的白丝便不见了,他见这法子有成效,便又梳了一缕。
段渊头发很顺,完全没有打结的地方,除了不小心被他掐断的发丝,一根落发都没有,他突然想到段渊是已经辟谷了的,他的身体半步脱离了凡人的范畴,不再生长,也不会再老去,自然也不会有落发。
他将不小心掐断的发丝用布帛包起来放进自己的百宝袋里,然后他将段渊的头发顺到一边,目光目光扫到段渊衣襟下遮掩的伤疤,那伤疤自背后蔓延至后脖颈,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伤痕了,但他却从来不记得段渊身上有一个这么明显的伤。
在魔宫里的他是没有的,曾经的他又不了解……这伤是后来消掉了吗?
他无意去冒犯,但他转念一想,自己冒犯他的次数还少吗?多这一次也不会怎么样,而且他睡着了也不会知道,他心里这般想着,手便伸向了段渊的衣带,他内心天人交战,这只是看一看伤疤,不会做别的。
但他又很明白,自己可能做不到只看伤疤,衣服都脱了怎么可能只看一眼伤疤……
经过漫长又短暂的内心纠结后,最终他的手还是停下了,他按在段渊的腰间,放弃了这个想法,他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,不是正人君子,他心脏……
楚宁深呼吸了几次,总算按捺下了心中的躁动,这口子还是不要开的好,或许他可以亲自问他,也许不会很快告诉他,但总有一天,他们会坦诚相待的,各种意义上的坦诚……
夜色降临,段渊还没有转醒的意向,他便让车夫自己下去准备过夜的东西,或者吃点热食。
当段渊醒来时,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,他望着窗外的夜色,发着愣,楚宁感受到对方呼吸的变化,也睁开了眼:“天已经黑了,你睡了三个时辰。”
“是吗?”段渊从他怀里坐起来,呆呆地回应他的话,过了许久,他才握了握拳头,感受到了一点力道:“我怎么睡着了?”
“累了就睡,不用管什么时候睡着的。”楚宁手在段渊眼前晃了晃:“回神了吗?”
段渊吐出一口浊气,他扶着额,反应有些慢:“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”
楚宁问:“梦到了什么?”
“……”段渊皱着眉回忆梦中的场景,但在他醒来的那一刻,与梦有关的记忆都如潮水退去,只记得这么一个梦的存在,但燕过留痕,他还是记得一些东西,他说:“我梦到你死了。”
楚宁一愣,突然想到白日他说的话,他笑道:“看来我白日不该和你说那些话,竟还被你带到了梦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