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热闹的京城城门,一队整齐的马车队低调的缓步到了城门前。
为首的车夫毫不起眼,但站在马车旁的侍人却是训练有素,正收回刚刚给守卫官看过的令牌,
在对方诚惶诚恐的眼神下,低声制止了对方即将下滑的身体,在陛下钦赐的令牌下谁敢阻拦,守卫官忙不迭的放他们入城,连例行检查都不曾。
马车内隐约有咳嗽声传出,却无人敢上前探查分毫,
被放行之后侍人又钻回了马车内,焦急的劝告他那心急如焚不顾身体赶路的主子,
“殿下……再多添一件衣裳吧,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连夜赶回京城。徐太医已经在宫里候着,等他给您开个方子喝下,再歇息好了,再见人也不迟……”
可惜的是他的主子不领情,阴沉着脸没好气的道,“添再多衣服也无用!本王的身体本王很清楚!咳咳咳咳……”
他捂着嘴弯下腰剧烈咳出声,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,贴身的侍从拉开厚厚的狐裘想要披在他身上,被他一手拍开,
“不用!”
狐裘着身,万一压皱了他身上的青竹云锦袍,扰乱了他浓黑如墨的顺发,他怎么拿最完美的一面去见她?
只是这破身体不争气,喉咙的痒意无论如何也止不住,一旦开始咳便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一般,
一缕发丝从精致的编发中垂到眉前,他眼眶中凝聚了生理性的泪水,沉沉的几次深呼吸后,终于止住了连串的咳嗽。
老侍从忧心的继续劝着,“她又跑不了,陛下宠臣时常进宫伴驾,到时候您想什么时候见都成。
殿下好歹先回宫喝些汤药,不咳嗽了,她见着您更欢喜不是?”
十七皇子萧正泽还在努力压住喉咙的痒,轻启唇喝下侍从递来的温水,脸色好了些。
他最是倔强,为了不让身上沾染汤药的苦涩味,身配香囊不说,前几日便死活不肯喝药了,“本王喝了那么多年,也没见好起来,可见汤药是无用的。”
也许是想起了过往,在悠悠马车里,从关闭的车窗帘透进来几缕光,驱散了萧正泽脸上的阴沉,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,
“她见着我不一定是欢喜,或许会是惊吓。本王期待与她的再次相见,已经很多年了。”
这几年,他的变化太大了。
从比她还矮一头的男女莫辨的小儿,长成了清瘦颀长的男子,
她从来不知他的身份,那些日子对他的好从来不图任何回报,是这个世上极少真心对他的人。
他望着身边唯一理解他的老嚒嚒不确定的问道,“你说……她一定还记得我吧?我那时候任性的厉害,她总拿我没办法,明明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……”
老嚒嚒慈爱的拍拍他的手,“殿下都记得,她怎会不记得?殿下那时迫不得已独自去云雾山避难,一应伺候的下人尽皆不在,奴每每想起都心疼不已,殿下受苦了。”
她自小就疾病缠身,锦绣中被精心呵护成长的殿下啊,一个人去了清苦的修行之地,
虽然最后完好无伤的回来,却把心落在了那座山上。
他梦中无数次念着的那个女孩,究竟有什么魔力?
“不苦,山上挺好的。”萧正泽不知道多少次轻巧的反驳,每提起一次云雾山心情就会好几分,露出他这个年龄的少年人该有的活力,“可有意思了。”
虽没有高床软枕,珍馐佳肴,也没有成群仆人俯首帖耳,哄人开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