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决了瘴毒问题,沼泽区的开荒进行得很顺利,一个月就挖好了水渠。低洼的沼泽里经年累月的积水得以排出,人们站在干涸的新土地上,脚下踩得格外踏实。
这些新土地,每一锄头每一镰刀都是他们自己的。
许多人每天下工后都会去宋砚那里打听自己的工时,看着日益增多的数目,人们内心的热切劲儿也越来越旺,干起活儿来自然就有劲头。
沈南依来时,把她的那两只老鼠也带上了。与她同住的那三个大娘见她养老鼠,都觉得她脑子有问题,哪有人养老鼠的!但她们也知道,这姑娘在这支开荒的队伍里,地位不一般,虽常常私下里碎嘴,却也没当面给过沈南依难堪。沈南依也佯装全然不知。毕竟,这些人跟她没什么关系。等她忙完了这一段,日后或许就不会再见了。
有了沈南依的草药烟雾球,伐木工们在毒瘴林里简直所向披靡,一往无前。参天巨木被一棵一棵砍倒,县衙又派了几个衙役过来押送,把木头一批一批地都拉回县里去了。若是有人要盖大宅子,这些大木头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。
大片的新土地被开发出来,原来干涸后硬邦邦的淤泥被一锄头一锄头地粉碎,原沼泽区里砍倒的肥沃的荒草被就地焚烧,成为新土地的养料。人们在新土地上挥动着镰刀和锄头,挥洒着希望的汗水。
众人为了不把工程拖到第二年,都铆足了干劲儿。这样,也许来年春天这些新土地便能撒下第一批种子。
整个开荒的沼泽区,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人们用了十足的热情,终于赶在小年那日,完成了艰巨的开荒任务,各自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年去了。
宋砚早前便知晓自己对沈姑娘生出了爱慕之意。
但从前他对沈南依更多的是觉得亏欠,她能够不怨恨自己连累她,他便已万分感激了,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别的呢?可自从得知了沈南依的心思,他心中原本被镇压着的那头野兽,突然就冲出了牢笼,肆无忌惮地奔腾起来。
开荒的这段时日,他总是一有空就去找她,同她说话,给她编各种小玩意儿。两人常常漫无目的地谈天说地,当然,大多数时候都是宋砚在说,沈南依则安静地听着。
沈南依先宋砚半个多月回到清水县。毒瘴林全部清理完后,剩下的事宜跟她便没有多大关系了,县里原本派的那个大夫留在了开荒区,她自己则回去准备重开医馆的事宜。而最主要的原因,是她养的那只母鼠快要临盆了。
沈南依为了验证自己的设想,专门找人打造了几柄精钢锻造的特殊小刀,锋利无比。
她赶在母鼠临盆之前,对她原先的猜想进行了验证:她看准了时机,剖开了母鼠的肚子,将小鼠一只一只取出来。她一边操作一边记录,小鼠取出之后,母鼠并没有立即死亡。她用银针止了血,再用针线将母鼠的腹部缝合,并撒了些药粉。
那天夜里,她睡之前,母鼠还在给小鼠哺乳。但第二日一早她起来看时,那只母鼠已经凉透了。旁边的小鼠则饿得嗷嗷乱叫。
这次的失败,让沈南依有些挫败。按说,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伤及要害,那只母鼠不应死亡才对。但它为什么会死呢?
这个问题困扰了沈南依许久。
那只公鼠还在笼子里,沈南依依旧每日给它喂食,并在几日后又逮到了一只母鼠。两只老鼠抗争了很久,才慢慢学着和睦相处。
沈南依反复研究之前的操作过程,校正了几处可能有失误的地方,用朱砂笔做了批注,只等着笼子里的老鼠再次受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