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大娟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爹。”
盛渊天生就不是个享福的命,卸完了货又替换着他爹休息。盛石柱拗不过他,也只是往旁边站了站,打着蒲扇给他扇风。
盛渊伸胳膊挡了下:“不热,您坐一边扇去。”
盛石柱老实木讷,只会傻笑,但脚底也没挪窝。
那么几个孩子,他最亏欠的就是盛渊。
父子两相处的时间门短,趁着现在空闲,他多看了几眼盛渊。
“瘦了,怎么又瘦了?是不是工地上吃不好啊?”
“没。”盛渊话少,拿了把鸭舌,站远了些。
靠着河边本是有风吹过,但耐不住炉子热。不过半响,盛渊便已出了汗。
外套都脱了,露出里面单薄的背心,盖不住的肌肉线条。
旁边拿啤酒的小伙走过都朝他吹了声口哨:“哥们可以啊。”
盛渊颔首点头,没多做搭理。
只有盛石柱仔细看着他:“你身上怎么又青了几块?跟人打架了?”
盛渊随口扯:“摔着了。”
盛石柱止不住叹气,说了句他们村的土话:“渊哥儿,小心呀。”
盛渊点头,没再出声,只悄无声息地又往旁边移了一段距离。
等蔡二娟过来报单子时,看见盛渊光着胳膊的这幅模样,她也是蓦地脸一红。
但风一吹,立刻就清醒了,蔡二娟眼里瞬间门换上嫌弃。
还真是乡下野着长大的泥腿子,哪有一点儿是城里人做派。他们城里人都是跟里面的大小姐一样讲究,不说穿个西装衬衫,那至少吃饭不光膀子。
她想起爸妈说过的话,更是嫌弃地往一侧退了两步,颐指气使地报菜单:“所有的东西都来两份。”
盛石柱帮衬着写单子上。他不识字,只会画几个符号。
“是来大桌了吗?”
吃那么多?他也没见有闹哄哄地一群人啊?
蔡二娟在海市多住了几年,一向自诩城里人,看不起盛家人。当下,也不会给个好脸色。
“问那么多干什么?干你们的活,记好单子。只要是贵的,都按三份上,人城里的大小姐不缺这点。”
这不是宰人吗?
盛石柱老实人,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:“那,那她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啊。”
太浪费粮食了。
种地人都知道庄稼长成的辛苦,谁也不舍得这样糟践粮食,土地爷知道了该不高兴了。
他模样为难且抠搜,蔡二娟越发看不上他们的穷酸样:“又不让你付钱,真是穷到骨子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