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脸倒八眉,眼窝里闪着精光的冯尚书清咳一声,下面便有人接过话茬。
「崔大人的意思,可是说太子殿下身边的阿月姑娘是你的那位不守妇道,爬上郡守床榻最后又杀了人的发妻?」
「正巧,半年前,太子殿下似乎也去过义阳郡?」
崔慎闻言眼神惶恐,恨不得堵住这些人的嘴。
我亦是脑中一片混乱,思考着如何破局。
裴直忽然弯腰拉过我的手,从扈从腰间拔出剑,塞进我的手里。
「把剑横在他们脖子上,让他们亲自问问你究竟是谁?」
我错愕又惊异。「你。。。。。。」
众人慌作一团,急得冷汗直冒,听了裴直那一席话,谁不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这里可是尚书府,裴直是大梁的太子不假,但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玩物!
他怎至于因为我要了他们的性命,还要我亲自动手。
「太子殿下,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,您的妾室不是崔夫人便不是。」
「左右不过是一个供人玩乐的妾,别为此伤了和气!」
闻言裴直周身气压愈低,垂眸看着我:「去,用不习惯剑,我给你递刀。」
「不。」
我下意识拒绝。
裴直冷笑一声,他慢慢松开手,剑脱离叮当一声掉在地上,幽深冰冷的眼睛里再没有任何波澜。
他就这么靴履平整的转身离开了。
我猛然意识到,裴直生气了!
但我绝非我如过去般怯懦,期望靠裴直帮我摆平一切。
我只是太过清楚裴直这个太子身份在盛京的重量,我的存在,甚至是一言一行,同样是他人刺向裴直的手中刀。
回去的路上,我叫人将马车停在城西的难民窟,然后拿出一袋碎银雇了一群乞丐。
一炷香后。
「救命!杀人了!」
咔嚓一声,骨裂声伴着刚从尚书府出来的崔慎的嚎叫声响起,分外瘆人。
我难得有一丝痛快,紧随而来的却是深深的空洞,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绪。
曾经,我也曾祈求过,他能顾念一丝情分,放过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