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川反手,关上了卧室门。
他在单人床上换了新的被子。
让我睡下,自己睡了外面的客厅沙发。
我睡不着。
关了灯,躺到床上,盯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。
脑子里不知怎么,又想起傅铭夜当着媒体说的那句话:「这大概就叫,活该?」
我是大学时认识的傅铭夜。
他性格温柔上进,待人极有耐心。
我对他一见钟情,后来顺理成章和他走到了一起。
他是美术系的高材生,学习刻苦又极有天分。
我们在一起后,有一次傅铭夜似乎是偶然和我说起。
说他的偶像是画界泰斗江临大师,他毕生的梦想,就是有朝一日,能成为江大师的门生。
刚好那时候,我爸看到了傅铭夜的一幅画作,当着我的面,夸赞他很有天分。
我满心欢喜,感觉真是天大的缘分,大概我跟傅铭夜真是天生一对。
我立马带他去见了我爸,也对家人摊牌了我们的关系。
于是我爸生平第一次,破例免试收了傅铭夜这个徒弟。
傅铭夜很聪明,他的画跟我爸的越来越像,却唯独少了些自己的影子。
我爸也不止一次,提醒他这个得意门生:
「不仅要学,还要在画里,融入自己的特色和风格。
「你是你自己,不是我的影子和复制品。」
每每这时候,傅铭夜总是会谦卑低头,乖乖挨训,说以后一定好好改。
可改来改去,直到我们结婚五年,他的画仍是像极了我爸的。
我以为,他只是跟我爸学得太认真,太欣赏太喜欢我爸的作画风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