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年来你让宋可兰找不到你是干嘛?玩什么躲猫猫?难道看她像无头苍蝇四处打听你的下落,你就很高兴是吗?”安之权忍不住讽刺他,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乌龟还要胆小。
这家伙真的是在医界享有盛名的心脏外科权威褚璋赫吗?
在他看来,现在的褚璋赫跟窝囊废没有两样。
“你别再说了,我不想听。”
闻言,安之权翻了翻白眼,他说了这么多,褚璋赫还是回应他这种逃避的话,要人不动怒也难。
他索性如褚璋赫所愿,放弃在他耳边疲劳轰炸,懒得再理这个活死人,转身离开。
在门关上以后,又是一个人的世界,一个人的寂静。
褚璋赫移动鼠标,点开一个文件夹,里头满满都是宋可兰的照片。
他痴痴地望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,有她微笑的模样、喝饮料的样子、安静看着书的样子、怀孕的样子
好多好多照片,都是他们过去婚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,但在他感觉起来,却好像昨天才发生而已。
他也想念小可桐,但其实没有比想念宋可兰还要多,因为,若不是三年前宋可兰说出了一切,在他心底,小可桐就只是一个背叛的产物而已,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想跟小可桐接触的念头。
而当手术宣告失败时,他当下在意的竟不是女儿的生命在他手中消失的事实,而是害怕面对宋可兰哭泣的模样。
他躲了三年,就是在躲宋可兰。
他不想听到她任何一句指责,不想看到她眼中对他的控诉,也不愿听到她怒骂他无情的模样,因为这对他来说太沉重。
而他更不愿意看到她为了小可桐而悲泣,无法释怀。
所以,他选择放弃她,因为他带给她的只会是沉重而难以负荷的未来。
但,即使如此,他还是渴望知道,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每天除了工作以外,宋可兰不断试着寻找方法与褚璋赫联络,然而他有心想躲避,让她连一点线索都没有。
她找了整整三年,就连褚家两老都不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,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去。
三年了,当他结束了小可桐的手术后就离职了。他在自我惩罚,因为他无法面对你给的指责。他对于没有办法延长小可桐的生命这件事非常自责,甚至害怕面对你,所以他把自己关在你没都找不到的世界里独自承受。
那天,只有几面之缘的安之权找上她,告诉她一些事。
在她几乎要放弃褚璋赫时,安之权给了她线索,给了她希望。
我是不晓得你会怎么想,你会责怪璋赫吗?当你再看到他时,会用什么情绪面对他?是恨,是怨恨,还是谅解?
好不容易请了一个星期的假,她飞快的收拾行李,搭高铁到南部去。
他明知道小可桐无法熬过冗长的手术过程,还是执意开刀,是因为先前有帮小可桐登记换心手术,但是国内已有二十多个孩子也正等着那颗心脏,所以他宁愿赌一赌,用手术来跟时间拼。
抵达高雄后转搭火车到达屏东车站,宋可兰拿着从安之权哪里取得的地址,向人询问。
他说,当小可桐的生命在他手中停止那一刻,令他最害怕的不是孩子去世的事实,而是你无法接受失去孩子的痛苦。
之前,当她一直找不到褚璋赫时,她决定给自己三年的时间,如果还是找不到他,那未来的人生道路,她就不等他了。
他说,过去没有太多时间让他认识小可桐,对那个孩子,他很陌生,如果真的有天性这种东西的话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像你那样在乎那孩子,他试过了,却无法如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