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绸飘荡,喜字登堂,臂儿粗的龙凤红烛经久不熄,暖顶格帐处处都透露出喜意。
房间内侧的大床上,两条交叠的身影缠绵悱恻,倒影在墙上成一双影子。
映着月色,女人娇喘连连,男人,端的是俊美无双,可半边银色面具让那张宛若仙人的脸戛然而止。
男人药效过后,情潮退尽,清醒过来,分明是洞房花烛却丝毫不见喜色,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没有半分笑意。
这本是他与相府千金魏令月的新婚之夜,可待他看清身下女人的脸,夜少勋倏然色变,他猛的掐住女人的脖颈,满脸尽是愤恨和不甘,因为这根本不是他的心爱之人,他哑着声,声音似从地狱而来,“怎么不是魏令月呢?你又是谁?”
魏萱溪只觉得呼吸困难,想掰开他紧箍的手,却是徒劳,她哆哆嗦嗦的低泣,“我是相府上的嫡长女——魏萱溪,是他们,是他们将我毒晕,送到你的榻上,替了魏令月!”
夜少勋却是根本不信。
什么相府嫡长女嫡长女,当他是三岁小孩吗?他常年出入魏相府上,可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位女人!
他猛的将魏萱溪提起,重重的抛到墙上,再不多看她一眼。
扬长而去。
魏萱溪重重的摔落,额角磕到角落的铜架上,撕拉出一大血口子,掀倒了墙边的一排火烛,臂儿粗的龙凤红烛燃起了她火红的嫁衣,原本就是魏令月见夜少勋毁容,登基无望,移情别恋夜姬清后将自己强行替嫁。
前一刻,还想着嫁便嫁了。可此刻,却将她心中的那丝期望烧成了灰烬。
她,心冷如冰。
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不一会儿。
嬷嬷端着铜盆匆匆赶来,却看见女人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,猩红的,蜿蜒了半边脸上,这根本不是常来府上的魏小姐!
她一口啐在她的脸上,将原本救火的凉水兜头泼下,“什么东西!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也不拿个镜子照照,就敢肖想我们家王爷!”
嬷嬷看她气息全无,身体冰冷,以为她就这么死了,转身,吓得赶紧大叫。
“来人啦!快来人啊!这里死人啦!”
魏萱溪悠悠转醒,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凶神恶煞的妇女大喊大叫,紧皱了眉头。
她自己这般躺在地上,对面的来人一身古色古香,难道是自己玩剧本杀玩的忘形,睡死了?不对不对,她明明是在手术台上,因为连续熬了几个大夜,突发脑梗,过劳而死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?
魏萱溪两眼阴森森的盯着面前这位妇女,看她如此聒噪,忍不住反驳。
“大声瞎嚷嚷什么!睁大你的狗眼看看,到底谁死了!”
嬷嬷吓着一屁股跌落在地,这是,诈尸啦?
纷至沓来的场景、记忆如电流般冲击着魏萱溪的大脑。
她本是未来纪元十分知名的整形外科医生,
原主作为魏相府嫡女,却无人知晓,自出生起就被算命先生说她命中带煞,小时候原主母亲去世后,原主就被寄养在乡下。
她自小在乡野长大,近期才被接回府中,却不曾想回府以后,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,父亲慈爱家人友善,而是家人联手直接把她毒晕了送到了陌生男人的榻上。
魏萱溪想到这里,简直气的头脑发晕,这是什么原生家庭,可惜了原主死的这么窝囊。
她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,就准备爬起来,随手一摸,居然摸到自己的袖子里面多了一个香囊挂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