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幼时中过蛇毒,虽有救治,却无法根除。
大夫曾断言我活不过十五。
回谢家之前,我几乎夜夜心绞痛。
后来是那个自称“系统”的声音出现。
它说只要我完成攻略任务,便能解毒,健康地活下去。
果然那之后心绞痛没再犯过。
我也多活了三年。
可它又来了。
我捂着心口,后背一层冷汗。
“谢棠,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!我不是卫洵,不吃你这套!”
我没忍住笑出声:
“阿兄真是慧眼如炬。”
“我就是故意在谢茵的忌日惹母亲不开心。”
“故意在你面前装柔弱。”
我抬起下巴,从未有过的刻薄:
“可惜啊,我这么虚伪的人还活着。”
“你那么好的阿茵妹妹,却死了。”
“死得面目全非,死得痛不欲生,死得……”
啪——
不期然一个耳光,狠狠甩在我脸上。
谢允面上一白。
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,眼底竟然涌现一丝懊恼。
他动了动唇,我几乎以为他要道歉。
可没有。
他抿唇,将那只手负在身后,居高临下地望着我。
“你不该,拿阿茵来**我。”
转身便走。
我顶着**的脸颊,躺上榻。
闭眼。
到底落下泪来。
我曾经十分渴望有位兄长。
每次养父打我,罚我跪在院子里;每次养母骂我,要我洗完全家的衣裳再睡觉。
我都想,要是像隔壁碧桃家,有位阿兄就好了。
阿兄总是疼爱妹妹的。
会拦着爹娘的责骂,会舍不得我大冬日泡在冷水里洗衣裳。
后来我果真有阿兄了,还是位芝兰玉树的状元郎阿兄。
可他疼爱的,不是我这个妹妹。
尽管我小心翼翼地打听他的喜好。
为他四处搜寻古谱。
为他熬过一个又一个夜晚,将那些古谱修复。
再一封封地递给他。
他依然看都不看我一眼。
依然会在醉酒的时候掐着我的脖子问: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?!”
耳边突然一声叹息。
冰凉一点点在脸上抹开。
“早上便与你说了今日是阿茵的忌日,莫要胡闹。”
“谢允的性子,你还不了解?”
我睁开眼,就见卫洵坐在榻边。
显然是已经知道刚刚的事情,手里拿了瓶膏药。
“明日一早,我陪你回谢家,让他同你道歉。”
我从榻上爬起来,冷笑:
“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