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不是没有孩童封为世子的前例,但眼下是李彦暨仍旧对定国公府有着忌惮,他怎么可能会让定国公府有主心骨站起来?
漠北的军队是傅家军,虎符到现在不知所踪,若准奏了这折子,那傅家军便有了依仗,虎符的存在就如同虚设,李彦暨怎么可能放任?
他眯起了双眼,打量着跪在地上之人。
“便是请封世子,想来锦书比个七岁孩童更为合适,为何锦书不自请?”
朝中大臣们闻言,均是敛眉低头不敢有半点动作。
便是连呼吸都要放轻一些,生怕会被陛下抓住小错处再发泄到他们的头上。
至于刚刚陛下说的那一番话……
便是傅予白真的敢自请,陛下敢封?
傅予白眼中闪过一丝冷笑,他的想法也正如大臣们一般。
他若真的敢自请,李彦暨敢封他为世子?
不过是当着文武百官们的面前装和善而已。
但这戏,他必须要配合下去。
“长兄生前便是世子,定国公府乃世袭,所以这世子之位自然是家中长孙,锦书不敢肖想。”
李彦暨见傅予白说话如此滴水不漏,他的脸色更是阴沉,而说出口的话却又极为和善。
“锦书莫要妄自微薄,你的能力天下皆知,这样吧……”
话到这里,李彦暨顿了顿,扫了一眼均是垂眸低头的百官们,继续道:“请封世子总归是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,当年定国公请封傅家长子为世子,用的便是傅家长子的军功,而念在定国公府中三位晚辈皆为幼童,那这军功,锦书去为其挣,如何?”
此话落下,整个朝堂之上,所有人均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。
不过这双瞪着如铜铃般的双眼却只能死死盯着地面与自己的鞋尖儿!
陛下这……这是要对定国公府赶尽杀绝?
群臣们内心震惊不已,均是难以置信。
要知道,当今陛下的这个位置,当年可是定国公府力派众几,强势辅佐上位的!
可眼下帝王的位置坐稳了却要卸磨杀驴,谁人没有危机感?
傅予白也眯起了双眼。
漠北战事始终让朝廷为之焦心,加之定国公府一门三将均战死沙场,便是朝廷也无人可用,皇帝此时把主意打到了傅予白的身上,又是为何谁人不知?
首先漠北无将可领,而漠北均是傅家军,皇帝不是没有派了别人去,但漠北军却丝毫不给面子,理都不理会一下。
其次,若傅家门楣的最后一个成年男子也战死沙场,这忠君爱国的名头给了定国公府又如何?便是世子之位给了那长房嫡孙又如何?
小小的孩童,还不是任由旁人拿捏?
皇帝果然是下了一手好棋啊!
群臣们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,而傅予白却声音掷地的接过了这一份用生命去冒险的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