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夫家是京城的大户,门第比我家高,所以我爹爹让我提前入京,好先学一学规矩,免得将来被婆婆轻视。”
妇人张了张口,瞠目结舌:“那现在……”
颜鸢幽幽道:“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被劫走的事了。”
妇人终于彻底听明白了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绑匪大哥,再看向颜鸢的时候,眼里已经充满了同情。
眼前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,正是婚嫁的年纪。就算是他们这种山野村夫,在娶一门亲事之前,也要去姑娘在的村子打听打听姑娘的品行如何……而她竟在出嫁路上遭遇了绑匪,哪个高门大户能容忍自家媳妇在成亲路上曾被人劫持的?
就算他们把她毫发无损地带回去也无济于事了。
可以说,自打他们把她从客栈里劫走的那一刻起,这姑娘的下半生就已经毁了。
真是造孽啊。
妇人叹了口气离开了。
颜鸢终于可以安心啃那个巨大的烤饼。
她就这样啃着烤饼,烤着篝火,吃着吃着又犯起了困。好在身边就是被子,她干脆就躺倒了,在篝火旁边又眯着眼睛睡了过去。
篝火映衬着她瘦削的脸,热浪拂过她的脸颊,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安睡的兔子。
“这个千金小姐的心是不是属猪的吗?除了吃就是睡?”
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。
绑匪大哥没有说话,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,不知道在心里盘算着什么。
……
篝火就这样燃了一整夜。
第二天清晨,派去接头的人赶回了破庙,带来了最新的坏消息:接应的雇主依旧没有出现,他们顺着接引人留下的印章赶去关内,却发现就连印章都是伪造的……
也就是说他们彻头彻脑地被骗了,被耍了,肉票砸手上了。
绑匪大哥气得直接挥舞着马刀砍断了庙宇三根柱子,随后气势汹汹地踹开了颜鸢的房门。
彼时颜鸢刚刚在小房子吃完最后一口烤饼,还来不及下咽,就被她拎着衣领提了起来:“把你知道的说出来,那个人是谁?”
颜鸢不适地动了动,迷糊问:“谁是谁?”
绑匪大哥咬牙切齿:“当然是雇主!你装什么糊涂?若非跟你家有仇,为什么要在你出嫁之前毁你清白?”
原来是为这个。
颜鸢努力地扭了扭身子,发现脚尖依旧不能落地,这才干脆放弃了,就像是一条虫子一样懒洋洋地挂在了绑匪大哥的手上。
她小声道:“我爹爹的仇家有点多,这个……不好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