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这个空档,沈亦清赶忙见缝插针地说道:“外祖母,说到这里,我还有一事想要禀报。不久前我自作主张收了封信函,拆开内容才发现这封信似乎应该是写给您和外祖父的,还请您过目。”
这边说着,她示意屏儿将曲明的信函呈上去。从袖中取出来之时,她刻意放缓动作,让曲封能够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父亲的字迹。
眼瞧着曲封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惊慌之情,沈亦清只觉得意犹未尽。
孙老夫人接过信函,一页一页逐字逐句地看过去。她的面上倒是波澜不惊,看不出丝毫的情绪。直到最后一个字看完之后抬起头,眼神之中也瞧不出任何端倪。
她望着曲封说道:“回去和你父亲说,不必这么客气,事情过去就过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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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封如蒙大赦一般说道:“好的好的,孙婿一定如实禀告。”
孙老夫人接着说道:“清儿既然人已经不在了,她的那些物件你看看有没有想留下的,其余的那些就送到府里来吧,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留个念想。”
曲封最害怕的就是真的有人惦记沈顾春的死因,最终查到自己身上来。如今听她这么说,只觉得了了一桩心事,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满口称是,急忙答应下来。
沈亦清道:“姐夫,前些日子不是有几箱贺礼留在了曲府,之前说是姐姐觉得别人送进门的东西却之不恭。如今姐姐人已经不在了,你看是怎么处置比较好?”
闻言,曲封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,下意识地观察着孙老夫人一众的神情。
他明面上应付道:“这是夫人临终前的心愿,我也不敢违背,东西都一应堆在她的房内,旁人碰都没碰过,若是不信的话随时可以入府查看。”
三言两语之间,如林慧玲和任氏这样通透的人当即便猜到了个中的经过,二人会心对视了一眼。
林慧玲道:“怎会信不过你,只是既然是外人送的东西,于公于私,我们都不便占为己有。孙家不方便,想必曲家也不会例外。那就不如交给清儿一并清算好,到时候送进宫里的库房,也算是替那些亲朋旧友为大梁的社稷出一份力,你意下如何?”
她四两拨千斤之间,便替曲封拿定了主意,他哪里还有机会拒绝,只得兴致缺缺地应下来。
如此一来,沈亦清今日想要做的两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。
如孙老夫人这般阅历丰富,定然已经透过曲明的字里行间,察觉到沈顾春的遇人不淑。无论她做些什么,就算是什么都不做,这个信息沈亦清已经传达到位。另一层,沈亦清无非是想让曲封把巧取豪夺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全都原原本本地吐出来。
人一旦放松下来,警惕性也会自然而然地减弱。此时沈亦清脸上难免露出些许的快意,却被身旁的燕云易尽收眼底。四目交汇之时,沈亦清下意识地心虚回避开来。
燕云易见她言行举止不再似往常一般直来直去,除了觉得她还算得上是孺子可教之外,不免产生几分说不上来的情绪。
今天的一切都比想象中要来得顺利。对于燕云易而言,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第一关。可对于沈亦清却意义非凡,孙家的到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至亲,从此她在京都城就有了能够遮风挡雨的港湾。
只是她并不敢期盼太多,对于一个没有记忆的人,就连这样的温暖与关怀,都像是偷了别人的人生,不敢过于懈怠。
——
这边曲府的内宅里,柳氏与王氏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,各自盘算着那点子如意算盘,罕见的连话都懒得多说。等了好半晌,才见外面门房远远地通传曲封回府的消息。二人此时却很有默契地互相扶持着,一同急匆匆地向外迎。
柳氏道:“夫君可算回来了,奴家盼得脖子都长了。”
可此时的曲封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,对着柳氏的百般撒娇也索然无味,兴致缺缺地推开了她。
曲封一脸不耐烦地说道:“那几箱东西在哪里?”
柳氏与王氏对望了一眼,虽然心知他说的是那日从沈亦清手里骗来的珍宝,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