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昔,只需应对宫中的明争暗斗,而如今,却是内忧外患。皇后近期虽按兵不动,但我知晓,我仍是她的心腹大患。
然而宫中的尔虞我诈,仅会让我心生恐惧,却伤不到我的心。和姐姐的彻底反目,才真正令我痛彻心扉。虽在她面前,我据理力争、针锋相对,但内心,却是悲痛万分。
她是我挚爱的姐姐,与我有着相同的面容,自出生起我们便形影不离,我曾视她为世上的另一个自己。姐姐参加选秀并成功留在宫中成为嫔妃后,我对她一直心存感激与愧疚。总觉得是姐姐牺牲了自己,才换来我的自由,成全了我和温秋实的两小无猜。
但我未曾料到,后来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。我和姐姐最后的亲密无间,是我随母亲进宫探亲的那几日。那晚,姐姐与我并肩站在镜前,端详着我们镜中毫无二致的容颜。我沉浸在与姐姐重逢的喜悦之中,何曾想到,她的每一句话,都暗藏对我的恶意。直至今日,彻底决裂。
临行之际,姐姐所言发自肺腑,于我而言,她已毫无姐妹情分,唯有刻骨铭心之仇。
自此,世间再无姐姐,徒增一仇人。其言虽恶毒,却皆为实情。身为此身替身,纵对皇上动真情,亦难得安宁,处身险境。
倘若……倘若如她所言,某日皇上发现我为假冒,又当如何?所宠之人,竟自始至终欺瞒于他,盛怒之下,恐取我性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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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至此,蕙兰冷汗直流,“若,若我对其坦白呢?坦诚相告所有内情,告知我乃邓蕙兰,邓蕙梅之妹,为保一家老小性命,无奈留于宫中,却在日夜相处中,对他心生爱慕。他可理解并原谅我?抑或憎恶厌弃我?”
一路,蕙兰这般思前想后,无意间探头,忽见后方不远处,那两名侍卫再现。
二人马背之上,不即不离,尾随蕙兰,一如来时。
“未知我见温秋实与姐姐之时,他们何往;亦未知归来后,他们如何向皇上禀报。”
蕙兰惶恐扶额,顿感心惊胆战,身心俱疲。
回宫时已过午后,尽管一路颠簸,蕙兰仍毫无食欲,更换衣裳后,便倒于榻上,沉睡过去。
醒来时,已是黄昏,四下平静,无人登门问罪。
然而,随后的两日,慕容复皆未涉足醉心殿。此乃异常之兆,蕙兰心生忐忑,主动前往崇明殿,欲探其口风。却遭路德海阻拦于殿外,称圣上近期政务繁忙,接连召见大臣,除指定之人,余者皆不见。
闻此,蕙兰更心烦意乱。她深感山雨欲来,似有大事将临。
唯一令蕙兰略感欣慰的是,其父邓百川托人送来一封简短信笺。虽言辞隐晦,但她仍能从字里行间知晓,姐姐蕙梅与章威已赴西南,父亲目送他们过了阮江方归。
如此,直至五日后清晨,早朝结束,慕容复忽至醉心殿。
彼时,蕙兰正梳妆,闻圣上驾临,匆忙出迎。
慕容复步履匆匆,面色凝重,蕙兰之心瞬间提起。
他行至蕙兰面前,凝视着她,言语依旧关切:“数日未见,何以清瘦如此?面色亦不佳。”
未待蕙兰回话,他继而言道:“朕今日前来,乃是与你辞别。朕将亲赴西南边境,故需离你一段时日!”
霎时,蕙兰只觉如排山倒海般的雷鸣在耳畔轰然响起,震得她几欲昏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