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他便一把抱住了蕙兰,抱得很紧,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。
蕙兰下意识扯住慕容复的手臂,努力让自己镇定:“皇上,您……您怎么这会儿来了?”
慕容复轻抚蕙兰的后背,迟疑了会儿,才柔声道:“兰儿,朕来……是要跟你说一件事,你答应朕,听完后,一定要冷静!”
蕙兰差点儿惊跳起来,猛然挣开慕容复的怀抱,看着他的眼睛,嘴唇微微哆嗦着问:“什么事?”
慕容复直视着蕙兰,艰难地说:“思菱……出事了……昨天半夜,她在陈府的花园里,杀了陈夫人和陆水芸后,连夜逃走了,去向不明……”
突如其来的噩耗让蕙兰瞬间呆若木鸡,胸中汹涌而至的剧痛,也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恍惚中,耳朵里传来一阵轰鸣,似乎很近,又似乎很远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蕙兰才终于恢复意识,语无伦次地问慕容复道:“思菱……为什么会杀了陈夫人和陆水芸?怎么证明就是她杀的……她,她一个人,又怎么能把她们两个都给杀了?”
慕容复沉默,半晌才道:“兰儿,朕知道思菱在你心里很重要,就是怕你承受不了这个打击,才亲自过来……思菱的帕子丢在了现场,上面还沾着血……
被发现时,陈夫人倒地,后脑勺磕在花园的一块尖石之上……而陆水芸的喉咙,则扎进了一支步摇。
那支步摇,据说还是陈夫人送给思菱的见面礼……她为了表示尊重,日日戴在头上,陈府的下人,都可以作证……”
“步摇?”
蕙兰的眼前,一下子闪现出陈夫人进宫那天的场景:她拔下发间的紫玉步摇,硬塞在了思菱的手里。
会不会……从那时候开始,她就已经设下圈套,想要利用陆水芸来陷害思菱?
她最初心狠手辣除掉思菱的目的,不就是想让陈同娶陆水芸为妻吗?
更重要的是,如果是栽赃陷害,陈夫人肯定会让自己置身事外,又怎么会同陆水芸一起丧命呢?
见蕙兰长久不说话,慕容复在她耳边,不安地喊着她的名字:“兰儿,兰儿……”
蕙兰醒悟过来,看到慕容复担忧的目光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她拼命地摇头,嘴里喃喃道:“臣妾不信,臣妾不信思菱会杀人……她不会的……她那么善良,怎么可能杀人呢?”
慕容复定定地看着蕙兰,过了一会儿,才用低沉的声音,缓缓道:“兰儿,朕也不相信……可是,如果不是思菱,她为什么要逃走?为什么要逃得无影无踪……她这……分明就是畏罪潜逃啊!”
蕙兰颓然靠在墙上,是啊,如果跟思菱无关,她不可能舍弃一切,连夜逃走。
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事实,是陈夫人和陆水芸双双殒命,思菱则消失不见。
仅凭这一点,就难以为她洗脱罪名。
慕容复握紧蕙兰的手,轻声说道:“兰儿,思菱是你身边的人,跟你向来亲密。朕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……朕也知道,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,不然,以思菱的为人,是不可能会对陈夫人和陆水芸下如此毒手的。
但到底发生了什么,到现在为止,没人知道……朕已经下令,全力追查思菱的下落,只有找到她,才能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“陈同呢?”蕙兰忽然想起,轻声问道。
慕容复叹息着回答:“昨晚陈同当值,一直守在宫里,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陈侍郎最近外出公干,也不在府里……陈府的花园,距离后宅远,所以没有人听到动静。
一直到天亮后,陈夫人和陆水芸的尸体,被洒扫庭院的下人发现……这才派人进宫,告知了陈同。
想想看,连你都这么难以接受,何况他呢……陈同向来是个沉稳从容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却在得知消息后,瞬间崩溃。朕从来没见过他那般失态,简直像疯了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