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晴好,日光懒洋洋地洒下来,窗台的玉兰悄然盛开。
两人一起吃早饭。
饭食是舒落一早送来的,分别是一锅甜米粥和一笼包子。包子是牛肉馅和青菜馅,又大又白,皮薄馅多,用油纸托着,放在手里热气腾腾。
姚咸只肯吃粥,公主也不勉强。
他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,一身衣衫如雪,正坐在紫檀木椅上,一勺勺舀着米粥,再慢条斯理放进嘴里,姿势对得起他的气质,好似吃的不是白粥,而是琼珍玉汤。
公主对这份从容优雅欣赏不能,摇了摇头,两手捧起大肉包,大口咬下。
肉汁香浓瞬间炸在舌尖,又烫,她又不舍得吐。
两个手握着包子腾不开,她只得含糊出声:“烫烫烫!”
姚咸温和一笑,不介意公主吃得狼狈,默默倒了一杯冷茶,递到她嘴边。
公主急急忙忙就着茶杯喝了一口。
视线落在了他的手腕处。
两人吃过饭后,公主拉住姚咸,雪白的绣袍往上一捋,在他手碗上看一圈,那儿深红的一圈已经泛成了淤青。
她神情严峻:“不行,得上药。”
姚咸听话地去身后的架子上拿药,这回的药膏装在普通的瓷罐中,良芷打开来,放在鼻尖下轻嗅,“味道好像变了?”
淡淡的草木味,不再是花香。
姚咸道:“配药本就随气节,换了同药性的药草,公主觉得这个不好闻,下回我再换回去。”
良芷对他笑了一下,“这位公子,现在是你要上药吧?”命令他,“伸手。”
姚咸配合地伸出手。
良芷将他袖口折上去,轻放在桌上,用指头挖了些药膏,指温揉化了,点涂着覆在伤口处。
“过两天我就去找父王商量下,”她边揉抹边说,“让你搬到芳兰殿来。”
良芷忽然神色一暗,指头顿在腕心处,万分惆怅地叹气:“哎……”
姚咸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,“怎么?”
“我母后这边有些难,”良芷语气发愁,“你别看我母后眉眼慈善,她狠起来谁也招架不住……以后你就懂了。”
说着拉过他另一手腕,继续点涂。
上完药,良芷合上药罐,拉下他的袖口挡住伤痕,“上好啦。”
“难为公主了。”姚咸微微低垂着头,望着她淡淡一笑,“公主大恩,无以为报。”
良芷闻言,重重捏他的虎口,怪道:“那就是不报了?”
姚咸哑然失笑,“我何时说过不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