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言心虚的别开头,不敢吭声。
大夫面不改色的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,头也不抬的道:“小姐的伤势瞧着没有大碍,但再耽搁下去,就会伤到骨头。”
“伤筋动骨一百天,小姐是想修养半月还是三月,但凭您自个儿做主。”
沈观衣不说话了,狐疑的瞧着大夫,“你的意思是我现下并未伤到骨头,那为何耽搁下去便会伤到了?”
“信与不信在小姐自己,多说无用,老夫能告知小姐的便是,若伤到骨头,那滋味比之嗜心剥皮也差不了多少,小姐不信,也可以另请高明。”
他双手抱拳,背着小箱子便要走。
嗜心剥皮之痛……
想起那时的滋味,沈观衣面目苍白,哆嗦着唇,颤着音儿唤道:“等等。”
大夫回过头来,见沈观衣与先前张牙舞爪的模样大不相同,眸中竟带着殷殷恳求,“若我听你的,你能保证我不会、不会……”
见他缓慢的颔首,沈观衣顿时松了口气,抿着唇重新躺在床上,自己乖乖的将被子捏在腋下,对着大夫讨好一笑。
“小姐要记得按时服药,药膏也不能断,否则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
沈观衣信誓旦旦,眉眼认真,“我很听话的。”
归言见此,总算卸下了心中的重担,与沈观衣告辞后,亲自送大夫离开。
二人走至沈府外,归言才笑道:“此事多谢于大夫了。”
“好说。”
于大夫提了一把肩上的药箱,见归言欲言又止,明白他想问什么,“二小姐身子无碍,背上也都是寻常伤。”
“那您方才开的药?”
于大夫笑道:“自然是玉肌膏与安神补气的药,对二小姐的身子无碍。”
“那在下便替公子多谢于大夫了。”
等他摆手离去,归言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气,回茶坊复命。
这头,沈观衣因担心背上的伤,自大夫离开后,便整日待在沈府,不曾踏出院门一步。
中途,她也想过会不会是这大夫瞧错了,甚至想要让探春再找个大夫来瞧瞧。
但她向来信坏不信好,便是再找一个大夫来,她也不见得便全心全意的信那人,于是犹豫来去,十日已过。
探春日日在她跟前念叨,数着婚期还剩下几日,生怕到时候她身子没养好耽搁了事儿。
沈观衣倒是不在意,整日不是窝在院儿中的软榻上晒太阳,便是在窗边抚琴哼曲儿。
这日,天刚大亮,绣坊那边便派人送来了嫁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