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学他的样子捏自己手指,纳闷为啥捏完小孩儿就不闹了。
蔡爷爷说他是在捏邪气,得有老仙儿助力才能捏走。
更有一回过年前爸爸让我给蔡爷爷家送去一盆子鲜活的蚕蛹。
这东西是我们当地的一道美食,年节时家家户户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佳肴。
我送去时见盆里的蚕蛹顶着深色的小脑袋尖儿还在乱动,就和蔡爷爷说先不要吃它们,等两天再吃吧。
蔡爷爷点头吩咐蔡姑姑把那盆蚕蛹端到了后屋,他留我在里屋背了会儿古诗词。
要走时蔡姑姑想去给我抓些糖果拿回家,结果她去到后屋就喊道,蚕蛹不见了。
我跑过去一看,甭说蚕蛹,连我端去的盆子都没了。
那是冬天,农村的窗户外都封的塑料布,不存在谁跳窗户进去偷走蚕蛹。
于是那盆蚕蛹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。
正好他家后屋供奉着白仙奶奶牌位。
蔡爷爷就上香问了问,转身跟我说没事儿,是老仙儿给搬走了。
我问蔡爷爷搬到哪里去了?
蔡爷爷就说是放生了。
放去哪了?
谁也不知道。
这事儿至今想起仍是我心头的疑团。
那几年看得多了,疑问自然就多,蔡爷爷有时解释的我也听不懂。
但我很少会去追问。
幼时吃百家饭的经历让我懂得少说话别恼人。
同长辈相处,大多时都是他们怎么说,我就怎么听。
热闹也是偷偷地看,看完我就蹲在蔡爷爷家的院里玩长长短短的草棍。
“应应,你这摆的是卦啊。”
蔡爷爷送走事主回来就对着我的草棍惊讶,“初六,九二,六三,六四,九五,上六……”
他皱起眉,“坎卦,有险,两坎相重,险阻重重,一轮明月照水中,只见影儿不见踪,愚夫当财下去取,摸来摸去一场空,这卦是你自己打出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