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年伸手抚摸着自己后颈那块敏感的肌肤,明白过来,原来他不配有交代,是因为他的性征。
在那个当下,他竟然有些释怀,享受了这么多年性征带来的红利,也是时候该还债了。
送他的车子还没走到洲界就出了事儿。
跟了他多年的司机,哭着和他说抱歉,说他的家人都无缘无故被带走,下落不明,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,就是给他们挑一个好地方。
果然,顾睿就没想让他活着走出淮南。
但他不想认命。
好在,南淮境内虽然群山环绕,但并不太高,沿路也没有垂直的崖壁。
在车子即将行过急弯的那一分钟里,辰年从后排扯过之前顾辰礼坐他车时落下的摩托车头盔,迅速戴好,随后蜷成一团。
剧烈的翻滚碰撞后,车子挂在了山的半坡,发动机已经在冒烟,车门也变了形状。
忍着剧烈的晕眩,辰年抽出了行车记录仪,扒开了碎裂的前车窗,爬了出去。
他踉跄地往逆风的方向跑去,丝毫不敢停顿,眼看车辆要起火,如果造成了山火,被困在其中,一样要死。
辰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,他还没有意识到,他是一个腺体受过大伤,刚刚遭遇车祸的柔弱的oga。
没走两步,他是眼前一黑,全身脱力,就这么继续滚下了山崖。
没人知道,辰年那时有多绝望。
他只怪自己,做得还不够狠,居然还对顾家人抱有幻想,居然还顾念着血脉亲情。
如果他这次还能活下来,他必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!
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怨念冥冥之中救了他,还是上天真的觉得他命不该绝。
在意识丧失之前,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。
辰年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醒来。
在此之前,他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地方,除了一张床、一张破洞的书桌、一个矮柜,什么都没有。
泛灰发青的墙壁,湿漉漉的空气冲击着他的神经。
辰年挣扎起身,床板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引来了一个alpha。
他推开门,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辰年面前,“你醒了?别乱动。”
辰年警惕地看向来人,觉得有些眼熟,但一阵阵的头疼让他无法仔细回忆。
他没有接,那个alpha把水塞到辰年的手里,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顾辰年,这就是你说谎的下场。”
原来,这个alpha是参与顾辰礼非正常死亡调查的警察,因为他质疑办案流程的合规性,反对最终的调查结果,并因此在队内和领导起了较大冲突,被局里派遣南淮边境的当森楚警察。
今天恰好轮到他值班,车子自燃触发了山火警报,他又恰好在附近巡楚,接到通知赶往现场。
车子已经炸过一次,索性是昨晚刚下了雨,火势没有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