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烛染在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,心态出奇的平稳。
“走吧,出去看看。”
门外站着个身穿翠绿色锦袍的男子,看到江烛染出来,连忙走上前去,手帕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,呜呜嘤嘤道“王爷快去前院看看吧,老夫人一回来就罚了柳侍郎,现如今柳侍郎正在前院跪着呢。”
江烛染离嘤嘤怪远了些,心道这人是有几分姿色,但是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让人见了心烦,见他还往自己身上倚,蹙眉道“站不稳就回去坐着,左摇右晃的像什么样子。”
出了揽风苑的大门,江烛染跟在小丫鬟身后,一路上记着各院的位置。
前院里隐约传来几句怒斥,门口小厮丫鬟跪了一地。
江烛染甫一进门,就看到跪在院子正中央的男子泪眼汪汪地望着她,在配上那可怜巴巴的表情,那叫一个我见犹怜。
“你看那个小蹄子做什么!混账东西,还不过来给你夫郎道歉!”屋门口站着的中年女人怒目圆睁,手掌拍的大门哐哐作响。“今儿这事儿,少不了要狠狠罚一罚这个不知尊卑的,你要是敢替他求情,你也和他一起跪着!”
还是个脾气暴躁的亲娘。
江烛染上前,给原身的亲娘请了个安,“母亲说的哪里话,犯了错,该罚当罚,孩儿自然不会替他求情。”
老夫人转身进了屋,指了指一旁坐着的人,“你且先向你夫郎道歉。”
江烛染侧头看向一旁坐着的人。穿着月白色长袍,乌发高高束起,一双桃花眼安安静静瞧着你。
美人。
美在了似云似雾的清冷气质上,美在了皮骨相貌上。
书里对沈流烨的描述是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,没见着真人时难以想象是什么模样,但见着了又觉得书里描述的也不全对。
江烛染笑了笑,上前对着沈流烨作揖,道:“我对后宅中的事向来不怎么注意,连累夫郎昨日受了委屈,是我的过错。”
当家主母宠侍灭君,一个侍郎推郎君落了水,这事儿传出去是要被人指着鼻子笑话的。
但关上门来讲,左右为难的还是沈流烨这个夫郎。
作为正君,得不到妻主的心,因为得不到妻主的心,再加上妻主有意放纵,小侍奴仆便都瞧不起这个正君。
如今老夫人——原身的母亲回来,为沈流烨大张旗鼓的主持公道,是做给整个王府的人看,也是做给沈流烨看。
沈流烨被小侍推入水中,老夫人亲自给讨回公道,若是再计较就是沈流烨不识好歹,若是不计较,沈流烨落水的委屈便只能憋在心里,今日过去后,老夫人不再插手后宅中的事,原主照旧冷落沈流烨,沈流烨照旧被全府上下欺辱。
不过是恶性循环罢了。
再看沈流烨,低垂着眸子,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,“王爷平日里忙碌,顾不及后宅的杂事是正常的,左右不过是一点小矛盾罢了,老夫人也莫怪王爷了。倒是臣侍,嫁到王府半年有余,仍旧管不住后宅的这群人,是臣侍的过错。”
经沈流烨这么一说,江烛染倒是想起来,书里写沈流烨在王府百般受辱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原身从来没有给过沈流烨调度王府后宅的权利。
现在的后宅,一众大小事务还掌管在侧君柳侍郎手里。
也难怪一个侧君气焰嚣张到把正君推下水。
只能说原主这眼光着实差,偏偏喜欢个没脑子的草包,得罪了反派。
抬眼一瞧,老夫人气的鼻子不是鼻子、眼不是眼,啪啪拍了两下桌子,“我当初把拂霜给你,是为了帮你压一压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,你倒好,后宅闹出这么大的事,你还能睡到日上三竿,我倒是好奇,柳长浣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,让你分不清轻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