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心上人使小性子,那叫可爱,旁人使小性子,那叫不知分寸。”
言外之意:他跟老娘没关系,有多远滚多远。
“都说女子多凉薄,如今看来果真如此。您原本与柳侍郎的山盟海誓,便都不作数了?”
江烛染看着沈流烨,“那我与他的山盟海誓不作数了,与你山盟海誓可好?”
“可这世上,哪有人说不作数便不作数的,除非——”
“除非那个人真的是个无情无义从未动心之人,或者说——那个人只是披了一个别人的壳子,内里却换了个人”,江烛染一字一句替沈流烨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完。
沈流烨聪慧,他十分了解原主,但并不了解披着原主壳子的江烛染。
江烛染自穿越过来从来没多加掩饰,她就是她,她不屑于扮演别人。
原主的母亲没看出这个壳子里换了个人,是因为她们母女关系本来不算好,原主的母亲不常住在王府。
拂霜是原主的母亲调过来的,跟在原主身边的时间也不过是半年,原主忽然不喜欢柳长浣了,她只会觉得原主洗心革面,并不会多想。
真正了解原主而又心思缜密的,只有一个沈流烨。
尽管原主的壳子底下忽然换了个人这种事闻所未闻,沈流烨还是有所怀疑。
“所以,王爷并非原来的王爷”。原本的江烛染有多喜欢柳长浣,沈流烨看的清清楚楚,所以并不是原本的江烛染做戏,而是现在的江烛染并不是以前的那个人。
“能告诉我,她去哪了吗?”
“怎么,还舍不得她?”江烛染半开玩笑地看着沈流烨,看着这个胆大心细的漂亮反派。
“冤有头,债有主。”他不能白白被人放在后宅里磋磨,最后连磋磨他的人去了哪都不知道。
“大概——死了吧。”江烛染淡淡道,“我是在另一个世界死了以后才来的,大概率是因为我与这具身体的主人同名同姓,所以才附到了她身上。”
“死后附身的可能,很大吗?”
“不大,我这种,纯属意外。”
那就是说,原本的王爷很难像眼前的这个人这样死后附身到别人身上了。
沈流烨沉默半晌,一会儿想起自己被那个女人踹到咳血的样子,一会儿想起她罚自己下水给柳长浣摘莲蓬的样子,蓦地,唇角勾起些微弧度。
江烛染迎着跨过窗棱的阳光看向沈流烨,看着他眼底泛起了莹莹水光,心想:一个人,怎么可能天生就是反派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