滢雪忽地抬眸,定定地望着釉堰:“妾身能相信郎主吗?”
嵇堰眉眼略一动:“看你自己如何做想了。”
她怎么想?
滢雪琢磨了一下后,嵇堰不知破了多少案子,这些都是本事。嵇堰有本事,她觉得自己是信的。
半晌后,她说:“是信的。”
闻言,嵇堰收了目光,略一勾唇。
外头忽然起风,把未阖紧的门吹得“咯吱咯吱”的响动。
釉堰忽站起朝门口走去。
滢雪望着嵇堰高大的背影,想起一会还得一块同榻,心头隐隐发颤。
本该心慌慌的,但不知为何,还是浮现了莫名其妙的想法:这般高大强壮的身躯躺下,她还有躺的位置吗?
见嵇堰忽然拉开了门,她蓦然回神唤了一声:“郎主要去哪?”
嵇
堰动作一顿,转头半侧身睨了眼她:“去茅房,怎么,要一块去?”
滢雪:……谁要和他一块上茅房!忍不住朝着他轻翻了一记白眼。
嵇堰转身正要抬脚跨过门槛,也不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,收了脚,复而看回她:“我便罢,在外头可不兴朝人翻眼珠子。
滢雪微微拧眉,眼中有不解。
她正狐疑间,嵇堰又道:“像是朝人抛媚眼。”说罢,转身出了屋子。
滢雪瞪向他的背影。
他才朝人抛媚眼!
他才不正经!
房门阖上后,滢雪抿了抿唇,往里间瞧去。她的床似乎够大,能躺下两个嵇堰,同时也还能再躺下一个她。
只是她很难不紧张。
时间拖得越久,她便觉得越折磨人。这等待的过程,着实让人心里发慌,还不如直接躺下。不知嵇堰是不是掉茅房了,小半个时辰都不见回来。
她在软塌上坐得小腿微微发麻之时,才站起在屋中走了走。恰在这时,房门被敲响。她循声望去,隐约可见映在门上的身影。
是釉堰。
虽然没过来几回,可但凡她在屋中,他都会敲门。她上前去开了门,偏了身让他进来。
嵇堰入内,打量的视线朝着里间的床榻望去。
这床,比他第一回在青芷院瞧过那回还要精细。床纱像是鲛纱,素色绸缎软衾。他不用进去也知道是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