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?说?话,气氛凝滞。
周砚浔长久地沉默着,灯光下,他脸色雪白,好像失去了所有温度。
不知从?哪传来一阵铃声,周砚浔回过神,他忽然觉得?很累,身体里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,让沈伽霖将昏睡的谈斯宁抱起来,转身往门外?走。
书燃靠在宋裴裴怀里,发着抖,喉咙里有细弱的哽咽声。
脚步声响起的同?时,她叫他:“周砚浔。”
房间的供暖大概坏掉了,空气冷得?不像话。
周砚浔咳嗽着,像是病了,他没回头,背对书燃,手指握住房门的把手。
书燃眸光垂下来,睫毛湿透,视线不知该落向哪里,很轻地说?:“刚刚那些话,你轻视的不仅仅是自己?,还有我,以及我的感情。”
*
走廊的光线明明比房间里的要暗淡许多,周砚浔反而觉得?眼球刺痛。值班经理从?身后追过来,语气半虚半真地道?歉,说?自己?监管不力,连累谈小姐,闹出这样的事。
谈斯宁在沈伽霖怀里,被他横抱着,身上盖着件外?套。周砚浔看了眼,脚步突然顿住。
大概是性格太内敛,书燃连哭都?是悄无声息的,不出声,眼泪却一直在掉,脸颊皮肤被浸得?发痛,看上去可怜至极。
宋裴裴直来直去,不太擅长哄人?和安慰,思虑片刻,她拿来两支酒杯,说?:“还想喝酒吗?我陪你。”
书燃看她一眼,淡淡笑了下:“不喝了,这东西一点都?不好。”
又呛又烈,不能浇愁,反而叫人?更?难过。
宋裴裴坐过来,将书燃抱进怀里,手指摸了摸她的头发,轻声说?:“那就再哭一会儿,我陪你。”
力气已经耗光,哭都?哭不出来,书燃浑身软绵绵的,宋裴裴将她抱得?更?紧了点。
过了会儿,房门忽然被人?敲响,服务生走进来,递给书燃一件外?套,说?是周先生留下来,让转交给她。
书燃愣了下才想起来,闯进包厢的时候她把外?套借给了谈斯宁。书燃伸手接过来,又发现衣服不是她借出去的那件,而是周砚浔的。
她给了他一耳光,他却惦记着外?头温度很低,留给她一件外?套。
衣服叠得?规整,放在桌面上,书燃轻轻抱起胳膊,怕冷似的蜷缩自己?。
服务生又说?:“周先生为您预约了店里的叫车服务,司机大概十分钟后抵达。”
不知从?哪飘来一点音乐声,呢喃似的唱着——
“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,未留住你,却仍然温暖,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。”
……
听?着那道?歌声,书燃忽然笑了下,笑得?像是要哭出来。
她眼神空落落的,看着窗外?灰黑的夜空,好半晌,轻声说?:“裴裴,你看,他这个人?就是有这种本事,让你连怨都?没办法去怨。竭力给你最好,还唯恐给得?不够好。”
“他啊……”
一声叹息,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