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她已是做到毫无存在感了,甚至今日连身上的衣裳和头饰都选特意选得中规中矩,挑不出错处来,但是也毫无亮眼之处。
尽管如此,她仍是听到坐在上位的人,漫不经心地语气道:“远安侯世子夫人何在?”
待在晏姝念近处的夫人姑娘虽未出声或是回头瞧向她,但是不约而同地往旁边挪了挪,将她周围的位置腾了出来,让她能完全出现在贵人们的视线中。
既然都已经点名了,晏姝念总不能置之不理。
她挪步到前边一点儿,再次跪了下来,“臣妇闻晏氏拜见太后娘娘,娘娘万福金安!”
“你这不是第一次入宫了,怎还如此拘谨?难不成哀家瞧上去像是那会吃人的野兽?”太后轻柔的语调,说着玩笑话。
虽说是玩笑话,但是晏姝念哪敢笑?
她瞧上去有些惶恐地回应道:“是臣妇出身低微,忧心冲撞了太后娘娘和各位贵人,这才拘谨了些,是臣妇自个儿上不得台面。”
“扑哧!”太后笑出声来,“你倒是个有趣儿的,晏家确实式微了些,但是如今你既已是闻家妇,自是不能再拿先前的家世来说事了。你如今出门在外,代表的便是闻家,丢的自也是闻家的脸面。”
“是,臣妇多谢太后娘娘教导。”晏姝念低着头,对答如流地回应道。
太后瞥了她一眼,正欲在做声时,外头有内侍小跑着进来,在太后跟前说道:“太后娘娘,皇后娘娘那边说前头皇上那边已是结束,皇上并着各位大人们正在往承光殿而去。”
“那你领着各位夫人们先去吧!”太后撑着头,淡然说道。
跟随在内侍的身后,一直到出了太后的慈宁宫,侯夫人缓了缓步子,拉着晏姝念落到了人群的最后。
“太后瞧着似乎对你有些不满,你倒是无需紧张,万事有我们在。不过你还需小心些,见机行事。”侯夫人怎能瞧不出太后对晏姝念的恶意?若非方才内侍来得及时,指不准还得发生什么事呢?
但是那样的情况下,她或者老侯夫人出来替晏姝念说话,才更是火上浇油。
说到底不过她们闻家连累了晏姝念,太后娘娘那是在替温家姑娘出气呢。不好直冲着她或者老侯夫人而去,而晏姝念这个侯府的新妇作为活靶子那是正正好。
方才在慈宁宫中,侯夫人的整颗心都是吊着的,唯恐太后真能借故挑出晏姝念的什么错处来。
当然,若是太后有心要为难人,又何愁挑不出错处呢?
出了慈宁宫,侯夫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,眼下算是暂时躲了过去。
这会儿她惟愿待会儿在宫宴上,太后不会再盯着她们侯府这边了。
“母亲无需忧心,待会儿宫宴上父亲和夫君都在呢,而且还有这么些人在,想来太后娘娘也懒得搭理我了。”晏姝念瞧着侯夫人不安的样子,她反过头来安抚道。
侯夫人拉住晏姝念的手,跟上前头的队伍。
她们这些女眷同各位贵人娘娘们问过安后,这才找了位置刚坐下,又是浩浩荡荡一群身穿官服的大人们一同前来。
男女分席而坐,因着侯府的地位不低,晏姝念坐于侯夫人的身侧,正是第一排的末端,恰好能和闻晋霖搁着中间宽阔的空地遥遥相望。
不知是不是有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,他朝着晏姝念望过来时,眼神中难掩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