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不时有小厮扯着一幅幅画作奔出,将其贴在长长的院墙上,以供读书人品鉴。
“这里人也好多,想进去要挤了,不如在外头等结果。”黄贺捏着马鞭,抻长脖子道。
众人等了一阵,便见紧闭的院门轰然敞开,一名小厮唱着“首席画师新作”,将一尺长山水图卷挂起。
“笔力雄浑,意境悠久,实乃珍品。”一名老者赞不绝口。
“好一副泼墨,山之巍峨,水之绵长,妙哉。”另一名读书人抚掌惊叹。
附和者众多,品鉴绘画这种事,毕竟门槛比听曲更高些,大部分百姓是不懂的,只能听权威评判。
闻言士气大振。
这时候,院门再开,一名丰神俊朗,标准画师打扮的年轻人走出,手中提着一尺画卷,只往墙上一丢。
画卷铺展之际,众人恍惚只觉磅礴山水扑面而来,有人惊惧后退,失声大叫,只觉山将倾倒,水将漫出。
待定神,才意识到只是画作。
全场寂然。
“形神初具,这次墨林派出的弟子的确不错。”季平安低声夸赞了一句,也只是“不错”。
沐夭夭没听清,瞅瞅他:“你嘀咕啥?”
季平安莞尔一笑,忍住削她头皮的冲动,闭上双眼:“下一场吧,这局也输了。”
话落同时,中年宫廷画师苦涩拱手,摇头叹息,与一群百姓嘘声中离开。
倒也,并不意外。
……
“这就连输两场,岂不是只剩下个围棋?”车内,一名弟子担忧道。
另外一名女司辰说:
“代表朝廷出战的,乃是大国手连丛云,我個不太懂棋的都知道他。墨林主修‘画’、‘音’,强些并不意外。但棋道终归不同。”
这句话得到其余人的附和。
在围棋上,大周人……准确来说,是神都人有着自己的骄傲。
神都棋院坐拥最顶尖的棋手,而墨林演武,与凡人对弈,当然不会派出大修士。都觉得朝廷赢面很大。
念及此,又振奋起来。
季平安却并不乐观。
只从前两场看,墨林这届派出的弟子在这几年里,也算优秀,棋道会差吗?
一个时辰后,马车行驶,穿过长安街,抵达了神都棋院。
这座清雅的建筑门外,偌大广场上,已是人满为患,为方便观瞧,棋院的人在各处架起木板,讲棋人伫立一旁。
每当擂台上落子,便有小厮将棋谱如传令兵般送至,再由讲棋人将拳头大的“棋子”,贴在竖起的木板上。
“棋才下至中局吗?”黄贺惊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