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哥在那里哄着孩子,晓阳起身道:“二哥,这生意算了你一单,咱们三家,一人一股,我们的就挂在爹身上,你的钱我替你出了,到时候挣了钱你要连本带利地还我。你可得帮着大嫂,把生意做起来,不然你下半辈子,就得给我打工了”。
二哥看着怀里的岂同,道:“多少钱呀,我还下半辈子都得给你打工”。
晓阳道:“你一个月多少钱?”
八十五。
晓阳笑了笑,道:“不好意思,算少了,要是亏了,那你两兄弟就得给我和大嫂打工一辈子”。
又闲说了一会,我和晓阳带着二哥就回了安平,把二哥送到了砖厂的宿舍。晓阳道:“二哥,都到你门口了,你不让我们进去看看呀”。
二哥有些难为情地道:“下次下次,等我收拾收拾,这次没有收拾”。
晓阳伸着头,看着寝室门口,笑道:“二哥,看把你吓得,咋,屋里藏人了?”
二哥慌忙下了车,道:“快走吧快走吧,你们还要回县城”。
出了砖厂,晓阳就道:“我咋看二哥的寝室开着灯那?”
哪有啥,估计走的时候没关灯。
不是吧,二哥到家的时候天还没有黑,你说不会是芳芳在二哥寝室吧,我印象中,芳芳好像是住在砖厂的,那时候她还经常到大院里来找我。
我看着晓阳,道:“别瞎说,二哥是个正经人,这没结婚二哥咋会和芳芳住一起”。
晓阳冷笑一声,道:“看来咱领导是贵人多忘事啊,咱俩为啥突然结婚,你忘了”。(这一章被下线了,还要重新发)
回到家,已经十点,晚上的时候已有凉意,晓阳泡了脚,就早早地睡了。怀孕之后,晓阳睡觉的姿势,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,以前的时候,晓阳总是喜欢抱我紧紧的,但现在的晓阳,都已经没有了固定的睡姿。
今天的晓阳累了,躺下不久就睡着了,静谧的夜晚,县医院家属院的草丛里,也传出了蛐蛐的叫声,看着晓阳微微起伏的胸脯,耳边也有了淡淡的鼾声,已渐入梦境。我拿起了毯子,盖在了晓阳身上,晓阳一把抓住我的手,两手一抱不再松开,满是幸福模样。
摸到了灯绳,啪的一声灯灭,听着秋虫和鸣,想着晓阳和大嫂今天随口一说就敢开办沙石厂,一声不响就买车跑运输,如果换作我和二哥别说借钱,就是手里有钱是否敢做出这样的决定,我想了想,恐怕我们不敢,大家也不敢。毕竟这个钱,在那个年代,是一个人一辈子挣的钱。晓阳为什么敢,大嫂为什么敢,我想晓阳是缘于家里给的底气,大嫂是缘于自己的眼界,想着想着,也就睡着了,那晚又梦晓阳。
一连几天,晓阳就带着城关镇的干部们分片包干地搞卫生大清扫,大着肚子的晓阳带着副镇长张洪平跑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熟悉情况,清理卫生死角。张叔带着我们,就再起一座砖窑的事和县里各部门对接。而各村巡逻打更的事,也已经做了安排。
二叔的事也尘埃落定,老卫来找我,道,结果出来了,劳动改造九个月,老卫道,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。破例,带着我和二叔见了一面。我本想准备些东西,但老卫说没有用,带不进去。
那扇铁门厚重高大,铁门徐徐打开,我和老卫在门口办了手续,又是两道门,看着高墙和上面的铁丝网,四周有四个岗亭。
老卫道,现在手续走得都快,你二叔说不定明天就不在这了,然后看了看前面带路的同志离我们有些距离,悄声道:“这里都已经关不下了”。
到了房间,铸铁的栏杆把房间一分为二,不一会就看到二叔被带了进来,老卫是老资历,和里面的同志都很熟识,见二叔进来,就拉旁边的人出去抽烟去了。
二叔憔悴了不少,这两年二叔开着代销点,虽然生意一般,但是麻将摊子也许是挣了些钱,让二叔看起来意气风发,但现在的二叔瘦了一大圈,和前些时日判若两人,颧骨都已经有些突出,身上还穿着前些天的衣服。
二叔看了看自己,努力挤出了笑容道:“这边条件不行,一间屋住了二十多人,睡觉都要倒班,你看现在,都快没个人样了,但看守的同志说了,等到了那边条件就好些了。”
看着二叔这般模样,我十分心痛,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好在时间不长,只有九个月。
二叔道:“老三,我进去之后,你得帮叔照顾好家,照顾好你的堂弟弟妹妹,要是你二婶有啥需要帮忙的,你一定要搭把手”。
二叔,你还说这些,放心就是。
二叔叹了口气道:“进来才知道后悔啊,哎,谁也不怨,就怪自己太贪心,要是早些时间收手,哪还有今天这些烂事。朝阳,我可告诉你,这里面的都是能人,等叔出去了给你介绍两个朋友认识。”
二叔看我并无反应,又道,咋回事咋回事,咋说到这里来了,你们不是一路人,不是一路人。朝阳,你好好干,可不能学二叔,走歪了路。还是当公家的人有出息啊,这里的人,提起了你邓大爷,提起来县委钟毅,没有人不服气的。哦,对了,巧得很,里面有一个小兄弟,说之前还和邓县的女婿打过架,说什么还打过什么领导的儿子,还说这事现在还没完,你说这吹牛吹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