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。”
白色药瓶每离牧慈近一步,牧宁池眼底的情绪就淡一分。
直到药瓶被牧慈接过去,牧宁池眼底深黑晦暗的眸色终于彻底失去了光芒。
二十六年,他早就该认清了——
他没有爸爸。
牧宁池站起身,脸上的神色再不似以往那般顺从,一股霸道强势的气场陡然而生。
他如浴火蜕变后重生的王,淡淡地冷漠地睥睨着牧慈已有些许佝偻的身影。
轻缓开口,“爸,谢谢你。”
谢谢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,不曾向我表达过一丝爱意,这样我才能毫不心软地亲眼看着你——
死在你亲儿子的手里!
谢什么?牧慈不懂,但很明显牧宁池已没有和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,转身后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走。
“好小子,我让你走了吗?你给我站住!”
牧宁池没有搭理,牧慈想将人拦下来,急忙开口冲着门外喊了声。
“都给我进来!!”
“嘭”一声响,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被陈颂文一脚踹开,身后的十个保镖正躺在地上捂着不同的部位痛苦哀嚎。
陈颂文抬眸,看到牧宁池额头上一道清晰的血痕,湿漉漉的半边头发滴挂着淡黄沁香的茶水,漆黑的眼底像是崩塌的雪山,散落了一地的冰雪。
里面是肉眼可见的绝望。
明明全身都散发着恐怖凌然的杀气,可看上去却像只没人要的小狗。
陈颂文何时见老大这般狼狈过,粗狂的眉心微拧,他毫不犹豫地掏出腰间配枪对准牧慈的茶桌就是一枪。
桌上的茶壶在瞬间爆裂,纷飞的碎片从牧慈眼底划过。
下一瞬,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牧慈的脑门,陈颂文面无表情地重新给枪支上膛,吓得牧慈下意识地往靠椅上缩了缩。
牧宁池赶在陈颂文扣动扳机的前一瞬抬手挡住枪口,下颌轻抬,示意陈颂文收枪。
随即抬步出门,陈颂文紧随其后,长腿跨出门槛的前一瞬。
牧宁池蓦然驻足,侧眸,淡淡瞥下。
“钱,没有。这条命,你不妨告诉白司寒,他若是不怕死的话,尽管来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