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廷在听到恨不得撇清关系的话,神色一暗,心下有千言万语要解释,但触及那双防备的眼眸,却是梗在了喉间。
“芃……嵇娘子。”在对方那欲要发怒的眼神之下,只得改了口。
“我只是想知道你嫁入嵇家后可有受委屈,可有被人欺辱。”
庭院的人四散,他们近处无人,可不代表就没有耳力极好的人!
滢雪没了耐性,也不用那谦称,开了口:“我已为人妇,不需旁的男子关心,毕竟人言可畏,还请陆世子慎言。”
说了这话,她也不再多言,转身领着萝茵离去,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人。
望着离去的倩影,神色黯然伤神。
离得远了些,萝茵低声愤忿道:“这么多人瞧着,那陆世子居然也敢来与姑娘说话,他倒是没什么损害,可要是落到郎主的耳中,要置姑娘于何地?!”
瞧瞧,萝茵都能瞧得明白的道理,那陆景廷又怎么可能不明白?
对她亏欠也罢,余情未了也罢,都与她无关了,
戚滢雪回了女眷所在的后院,转身走近月门,却险些与一黄裙女子迎面碰上。
两方脚步皆一顿。
“是你!?”黄裙女子惊讶地开了口,惊讶过后,眼中露出了几分嫌弃。
滢雪也愣了一瞬,心下更是烦了,她也没料到会在这国公府遇上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。
按捺下情绪,福身行礼:“见过青源县主。”
青源县主,安州郡王府嫡女,陆景廷胞妹。
声音才落,前院鞭炮便响了,显然是接亲队伍回来了。
所有人都会到前院观礼,包括后院的女眷。
女眷从院中出来,滢雪行了礼后,收敛思绪道了声“妾身婆母还在等着,妾身便告辞了”,言毕,也就进了院中去寻嵇老夫人,一同去前院。
青源县主怔愣好半刻,转身望向那婀娜背影,思及在安州时处处被人拿来与戚滢雪做比较,不由得暗骂了声嫁了人后,还这般招摇。
转而又低声轻讽:“不过是走了好运道,才让她做了官家诰命娘子,不然她只能是捕头娘子。”
洛阳婚俗与安州的不同,安州新娘入门跨的是火盆,洛阳新娘与新郎踩着毡席,一旁有人朝着新人撒着五谷说着吉祥话,甚是喜庆。
瞧着热闹,滢雪却总觉得有视线追随着自己,隐约猜到了是谁,她便没有去搜寻。
观了礼,便回到方才的席上用喜宴。
男宾的桌上都送去了美酒,女客这边也送了果酒。
果酒酒味不浓,反倒甘甜可口。
滢雪本不欲沾酒,但看着酒盏沉思了片刻,也用了两盏,袖口也沾上了几滴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