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洗了把脸,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,有点无奈,没带换洗衣服,估计今晚只能凑合着睡了。
过了一会儿,路寒川来找她出去吃饭,俩人在旅店旁边的一个家常菜馆里吃了两碗面,便各自返回房间。
半路上路寒川想趁着天黑拉拉楚落的手,但被她给打开了。
他就明白,进度太快楚落会不高兴,就算他再想一步到位,也得按着她的节奏来。
路寒川知道楚落没带换洗衣服,可这边黑灯瞎火的,卖衣服的店都关门了,想买也没地方买去。本来他还想把自己带的汗衫借楚落替换一下晚上睡着穿的,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提。
楚落晚上睡得并不安稳,睡到半夜时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,白天见到的场景对她冲击不小,那些画面挥之不去一样,反复在她梦境里出现。
中间她醒了两次,到后半夜四点多钟,楚落再一次梦到了鲜血淋漓的断肢。
她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短时间内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。
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,楚落起身拿起吃饭时买的矿泉水,拧开瓶盖连着喝了好几口,这才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。
折腾了半宿,她再无睡意,直坐到天亮时,才起身用一次性洗漱工具清洗了一下。
早七点半,楚落接到祈法医的电话,祈法医让她先走,他八点钟也出发返回江宁,矿场里的尸体虽然还没有鉴定完毕,但已经不需要他们帮忙了,还有几个遗体,由当地法医来处理就可以。
楚落便跟着路寒川上了车。但这次路寒川并没有让她去驾驶位坐。他一看楚落那张脸,就知道她没睡好,自然不会再让她开车。
“你睡后边吧,可以躺着睡。我开稳点,这车减震不错,应该不会颠着你。”
楚落真的去了后边睡,她先是面朝着椅背躺着,躺到半路翻了个身,变成了背靠椅背。
车辆行驶时,有轻微的颠簸,这种颠簸对人有催眠作用,楚落这一路居然睡得很香,直到越野车进了江宁市区,她才醒了过来。
路寒川中途透过后视镜不时往后瞧瞧,见她睡得香,并没有打扰她。楚落在车后躺着,两人回程路上一个开车一个睡,根本没有交流,却给了他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充实感,那是一种被人陪伴的感觉。
大概是因为他小时候挺缺人陪伴的,他对于这种感觉特别迷恋。
越野车快到家属院时,楚落坐了起来,整理着身上的衣服,掩着嘴连打了几个哈欠,然后跟路寒川说:“路上睡得还不错。开了这么长时间,你挺累吧?本来还想替替你的。”
“跟我干嘛那么客气?”路寒川不愿意楚落跟他这么生分。
他把车停在家属院外,回头又跟楚落说:“你昨晚睡得应该很不好,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好好歇歇。有机会我去你家看看,这个时间看你安排。”
楚落明白,他这是想找个机会把他们俩的事向楚庆东夫妻俩挑明。
但她觉得,就算现在路寒川什么都不说,姚玉兰也能猜到了。她妈到处听别人家的瓜,看电视也爱看人谈恋爱,对这种事一定不会迟钝。
想到回家后要接受的盘问,楚落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。
“再等等吧。”楚落说着,在家属院门口下了车,打算独自回二号楼。
但她却不知道,这时姚玉兰刚好提着一篮子红皮鸡蛋,从小区外的楚荫道上往大门口走。
路寒川的车她眼熟得很,看到车停在马路边,她迫不及待地就往这边走,打算找路寒川问问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