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他今年还只有九岁。
这是一个倘若算起来为何会做出离家出走举动,也会第一个归结于胜负欲的年纪。
而为何会有胜负欲?还不是因为当日那鼎中观前的一番比斗。
乔琰想想都觉得自己是铁定要背锅的。
但背锅若是背得有价值便也罢了,可杨修有什么用?
挟杨修以令杨太尉吗?
“你何时潜入的车中?”
乔琰问道。
杨修一听乔琰这个回复便意识到,这极有可能是她要松口的前兆,连忙回道:“六月二十三日。”
六月二十三,也就是乔琰等人出发的前一天。
自京城出来到此刻的位置也已经过了两天多了,那么杨修窝在车中跟尸体为伴也已经将近三天了,他只带了点炊饼填肚子,竟然能忍到现在……也还真有那么点本事。
但再怎么有本事,大概也已经在身体极限的边缘了。
乔琰想了想蔡昭姬的年纪,再想想杨修,琢磨起了再养一个潜力股的可行。
可若以历史评估,杨修的政治觉悟着实是差到,可以跟蔡邕放在一起,让人觉得他们可以认一对干亲的程度,要扭转过来,她要耗费的心力必然不少。
她扶了扶额头,又觉得有点难办。
她想了想后回道:“等抵达太原郡治,我给你两个选择。”
“第一,要将你送回去也未必需要劳烦鲍将军,我大可以去寻太原太守,让他出些人手将你给送回去,反正这不经告知父母便远行的不孝名声也不是让我来担。”
“我才不回去!”
杨修想都不想地回道,他又小声说道:“我在离开之前留过书信了。”
就是藏得稍微好了一点。
否则也不会在乔琰等人离开洛阳的时候,杨赐的秘密寻人都没寻到她的头上来。
“那么就只有第二个选择了。”
乔琰伸手朝着典韦一指。
在典韦的背上背着的,正是此前在濮阳的时候,田洮作为谢礼送给她的金子。
在将那六十匹缣也折算成了金后,一共是二十六斤黄金。
她对着杨修说道:“这二十六斤黄金,按照市价能换回万石粟米,你若能在遵循规则的情况下,于太原当地换回更多的数量来,那你想跟着就跟着吧。”
乔琰目光凛然,又随即丢下了一句说不好是不是激将法的问话。
“杨修,你可愿一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