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身处梦境之中,秦桢方才明白为什么。
沈聿白没有出现?的三载,她过得很平静,平静地享受着夕阳西落的日子,不会去想?明日会出现?什么事情,因?为这三载的每一日,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。
后来,他们再次重逢了。
他强行挤进她平静的日子,恰似平静无波的湖面上骤然飘入一颗又一颗的石子,悄然撕开平静湖面,荡起阵阵涟漪,也漾起了尘封在湖面深处的种?种?过往,与那些个尚未消散的情愫。
过去的三年,秦桢都以为自己已?经放下了,汹涌而来的喜怒哀乐都不会再与他有干系。
时至今日她才明白,不是放下了,而是在自我保护。
那些无法消散的情愫以及与他相关的事情,都被她深深地掩藏在深处,就当作没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危险来临前,秦桢如同过去多年那样?,不去期待他会出现?。
因?为过去的三年间?,沈聿白的选择,从?来都不是她。
可这一次,他来了。
那一瞬间?的她眸前闪过劫后余生的欣喜,紧接着而来的,是清醒的她不会愿意去承认的庆幸,是曾经播种?下的种?子,在她意想?不到?的时候悄然破土而出。
秦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?,那一刻她是高兴的。
高兴的点不再于有人?来,而是沈聿白来了。
梦醒的时候,沉沉眼眸掀开的刹那间?,秦桢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。
随着她的起身,盖在肩颈上的布衾落下。
昏暗的烛火斜斜地划破薄雾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,她看见了萦绕在沈聿白周身的落寞,甚至夹杂着些许不注意看就会错过的无助。
眼眸对上的瞬间?,秦桢还看见那双泛着散不开的深沉的清冽眼眸中陡然涌上的沸腾,掀开了弥漫于眸前的沉沉雾气,欣幸悄然而至,闪烁着别样?的光芒,抵过悬挂天际的明月。
窗棂外的夜已?深,沈聿白好似坐在这儿许久,就连他身后桌案上的菜肴也不再冒起热气。
一时之间?,秦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聿白。
“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久未开口的嗓音喑哑焦急,沉沉地在屋内响起。
秦桢掠过他略显无措想?要搀扶她起身又陡然停下的指尖,无声?地摇了摇头。
凝着她略显低沉的眸色,沈聿白神色明显顿了下,沉闷的气息自高处落下,一层一层地压向他。
她都想?起来了。
沈聿白捻过微微颤抖的指尖,眸中闪过捕捉不住的慌乱,沉默须臾,他艰难地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去把晚膳热一下给你送来。”
“我不想?吃。”秦桢叫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