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太后蹙眉道:“怎么说?”
“奴才调查了一番,傅荀三年前确实就在骊山。”
章公公又道:“普宁宫各殿都有锦衣卫巡逻,苏淮安若是藏在这儿,不大可能没有声响。”
楚太后眯眼道:“继续看着她,尤其是夜里,盯仔细了。”
章公公噤声半晌,然后道:“奴才还有另外一事要禀与太后娘娘。”
楚太后道,“何事?”
章公公道:“还是账册的事,薛家和穆家,都坐不住了。”
楚太后转了转手中佛珠,“给楚家传个信,不必惊慌。”
章公公道:“万一这账册落到陛下手里,这万一陛下迁怒楚家,那该如何是好?”
楚太后道:“延熙元年,六万将士命丧战场,尸骨无存,即便到了今日,民怨依旧未散,倘若让大周百姓知道,六部里到处都有通敌叛国的反贼,那皇帝的威信从何立?这件事,皇帝便是查,也不会闹大。”
“奴才愚钝,心里头一直有一事不明。”
“你说。”
章公公道:“他苏淮安一个反贼拿回来的东西,名不正言不顺的,就算呈予都察院,能做证据吗?”
太后笑着反问道:“他是什么人?他可是熟知律法的大理寺少卿,你能想明白的,他又何尝想不明白?账册是死的,人却是活的,苏淮安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可并非难事。”
章公公目光一悚。
“苏景北叛国是真,但苏后诞下的皇嗣也是真,苏淮安到底作何打算,谁都不清楚,只是这个人,绝对留不得。”
楚太后慢悠悠道:“哀家能想到的,皇帝也能,谁知道那又是个什么心思呢。”
章公公颔首道:“楚家与旁人不同,太后娘娘于陛下来说,可是有养育之恩的。”
楚太后冷冷提了下嘴角。
——
别苑四周已经掌灯,一排排的羊角灯升到檐下,锦衣卫两两一班,立于围墙之下。
秦婈带着萧韫回了自己的住所。
刚行至垂花门,只听一声低低的,“阿婈。”
秦婈回头去看——
只见秦绥之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“哥!你怎么在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