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盘中碗盏放到案几上,躬身笑道:“这燕盏和龟苓膏是光禄寺送来的,尤其这龟苓膏,滋阴润燥,降火除烦,清利湿热,正适合夏末进服,陛下和娘娘尝尝吧。”
说罢,盛公公又在上头洒了一层荔枝蜜。
这龟苓膏确实好吃,入口即化,淡淡的药香里裹着的都是蜂蜜的甜味。
秦婈平时最喜这些甜食,一眨眼的功夫,小半碗就进肚了。
萧聿乜了她一眼,“龟苓膏还是偏凉,吃半碗就得了。”
秦婈看着他手里碗盏,道:“陛下那碗怎么同我的不一样?”
盛公公笑意盈盈解释道:“回禀娘娘,这是滋补的药膳,娘娘您可吃不得。”
秦婈看了一眼盛公公,面上一僵。
心里默默道:这盛公公真是十年如一日,以前就是换着样给皇帝滋补。
盛公公笑笑,躬身退了下去,
萧聿放下手中的金勺,道:“我给你那个內侍的衣裳,你可还留着?”
秦婈点头,“留着,怎么了?”
自打苏家的事结了,秦婈便再没穿过那衣裳去过养心殿。
萧聿抬眸看她,轻声道:“一会儿换上,我带你出宫。”
秦婈楞了一下,又道:“……出宫?今日?”
萧聿侧眸问她,“怎么,不去?”
出宫这两字,对后宫嫔妃来说,怕是比什么珍馐美馔都有诱惑力……
秦婈一本正经道:“去哪?”
萧聿听着她这故作平淡的语气就想笑,“你不是一直想去凌云道观吗?正巧凌云道长远行回来了,我带你去。”
秦婈咬着下唇点了点头,放下手中恋恋不舍的龟苓膏,去换了衣裳。
时间紧迫,当日便要赶回宫里,故而萧聿与秦婈共乘快马去的。
他攥紧缰绳,夹紧马腹,耳边是长风呼啸,眼前是风流云散,沤珠槿艳般的幻象。驶出城门,路过几座寸草不生的荒山,不远处,又是水木明瑟,葱蔚洇润。
一路上秦婈都在暗示他慢点慢点,谁料这男人根本没反应过来,还蹙眉问她,“我记得……你的马术可是极好,这还算快?”
他听不出话中之意,秦婈也不好再说,干脆闭上眼,任君驰骋。
直到出城下马,他见她一双长腿颤颤,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,才恍然大悟般地揉了下眉心。
他拉过她的手臂,道:“我扶着你。”
秦婈耳朵红红地,甩开了他的手,低声道:“绕了那么多圈,陛下是故意的?”
萧聿摸了下鼻尖道:“阿菱,我也是第一次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