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江,中游。
一大一小两艘渔船停在江心,船板上七八个渔夫将手里的渔网撒了下去,一边聊,一边坐等收网。
“细雨易捕,瓢泼难收,如今这天捕鱼正适合,要是等下大了,不好收网。”
“若是能捕到几条白须鱼就好了,咱们就能闲上一阵子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,桂生那小子,两个月前不就是钓了一条白须鱼,卖给大福楼,听说卖了一百两,如今在咱们船舱内,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银子?”
“那小子自打有了银子,天天酒肉穿肠过,夜夜笙歌不归家,令我等好生羡慕。”
“那小子现在酒喝多了,咱们要不要趁机翻一下他的钱袋,若是有银子的话,咱们直接让他沉尸湘江,反正那小子孤家寡人,就算失踪了,也没人报官。”
“说什么呢?官兵就在岸边守着,你想找死不成,我们是安分守己的白丁,良民,懂吗?”
“是,是……船老大说的有理,俺懂!”
“懂个屁,等会捕不到白须鱼,咱们到下游去,那里没官兵把守。”
这时,坐在船板上一个青年拉了拉网,道:“船老大,差不多可以收网了。”
“好,收网。”
七八个渔夫将渔网拽上来,丢到大渔船甲板上,只见渔网内大鱼,小鱼,红星斑、黑鱼、平鱼、黄唇鱼等堆压在一起,其中还有些青虾灰蟹。
虽然看起来很多,但皆是一些常见的鱼类。
船老大嘱咐道:“把渔网腾出来看看。”
两三个渔夫将网倒在凹笼之内,却见翻滚乱蹦群鱼里面,一团大如圆翁的球状活物异常显眼,活物整体看上去并不严紧,血色躯体间缝隙百孔,像是某些扁长带体活物团缩在一起,随着蠕动看上去有些吓人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
“见鬼的,从未见过……像是海蛇。”
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,活物突地裂开,十余条扁长红蛇倏地暴起………
船舱内,烂醉躺在窄小床榻上的桂生忽地被摔了下来,随着残旧渔具乱撞,磨损渔网掉下,一阵剧烈摇晃使得他终于醒了过来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船老大,船老大……”
桂生感到船体颠簸异常,酒一下子醒了,踉跄着跑了出去,入眼处,江面起伏满是红色扁长怪蛇,密密麻麻,看上去不计其数。
而船老大几个趴在船板上,身体抽搐,其中一个嘴巴里更是钻出一个狰狞可怖的蛇头。
就在这时,前方江面突地掀起高不见顶的巨浪,巨浪翻腾,怒啸中掀翻渔船,而他视野最后一幕便是巨大难以想象的黑色长影。
“世间怎么会有那般大的蛇?”
………
“尚书大人有令,所有昭勇军立即离开战船,退至星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