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年和周崇安联系上后每年他们都能见上两次,相互叙些思念之情,憧憬未来的美好日子。
但这次相见,却成了煎熬。
眼见日子离初二越来越近,容兰愈发焦灼不安,
成日里恍恍惚惚的,食不咽下,寝不安席,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所幸梁婉忙着学习宫中的礼仪规矩去了,没空理她,要不然定会找茬折腾一番。
挨到初二那天,容兰坐在镜子前发了好一阵呆,镜中的面容清瘦且消沉,
仿若入暮之人般没有丝毫生气。
她无精打采地望着镜中的自己,颓唐了一刻钟后,
才开始认认真真地上起妆来。
眉毛一定要描得浓淡均匀、各有层次;桃红的胭脂细细地抹均在脸上,
遮盖了枯败憔悴的气色;艳红的口脂放在唇上轻轻抿了抿,眼眶里水雾弥漫,
却终究没有落下,被她悄悄地拭去了。
女为悦己者容。
她想,
这将是她今生最后一次为周崇安打扮了吧。
像个新嫁娘一样,穿上新做的衣裳,
画着时兴而得体的妆容,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得体体面面,漂漂亮亮的。
外头的天气极好,
阳光明媚,四周绿意盎然,葱葱郁郁。
容兰意兴阑珊地走在熟悉的道儿上,
从宁清宫到玄武门的路途仿佛变得遥远而艰难,每走一步,都如踩在刀刃上般难受。
她其实是想停下来的,只要她停下来,就不会见到周崇安,只要她不见他,
那他们之间的约定就会一如既往地留守下去。
只要她停下来。
停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