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裴淮的情分,止于昨日了,纵然我对他还有情还有义,也万不能作践自己。
入了冬天气越发寒凉,屋子里点了地龙和炭盆分外暖和,可我的腿还是疼。
连着心口的疼叫人要丢了半条命,从前有裴淮替我揉腿好受许多,此刻我一个人却难捱。
但更让我难捱的是,他已经与别人生子我还惦念着他,离开时果断但在府里的每一天心里都像被线牵着。
我的腿疾是在十三岁那年不慎跌入水中落下的,当时裴淮离我远些。
救我的是另一位从小一起长大的,霍凌,他救起我便走了。
我连一句谢也没来得及说,相比于裴淮的肆意张扬,霍凌更像个十足的老古板。
学儒之人,难免迂腐,我却已经许久没见他了。
自我落水之后,腿上便落了这毛病。
这些年我难过,裴淮陪着我难过。
回府几天食不下咽,短短几天我瘦了一圈,加上腿疾出屋也困难。
兄长急得满嘴燎泡,他握着我的手,“枝枝,神医快从北边来了,这次一定治好你的病。”
“以后你若是不想嫁,一辈子待在姜家,这也是你的家。”
“只是别为了裴淮苛待自己。”
嫂嫂亦是我从小到大的小青梅,她潸然落泪,我着实有些任性了。
在我强迫自己吃饭的那天,府外来了动静,春柳说裴淮醒了脸色还苍白着跪在了府外。
执拗地求我哥想见我一面,求我原谅他一次,只看在过往的情分还有腹中孩儿的面子上。
我不想见他,只要想到他心里便愤懑不平,我很想问他为什么?
从出生到现在的情分,他怎么能那样轻易的背叛,总要有个缘由。
可我若问了,面子又丢到哪里了,活像个怨妇罢了。
故而没有人理睬裴淮,中间将军府的人来劝他几次,但都没人能将他带走。
外面又下了雪,冷得骇人,裴淮已经跪了接近十个时辰。
夜风刺骨,我最终还是心软了,在春柳的搀扶下下了床。
兄长在院门口无奈地看我,“我就知道你要心软,回屋吧,我把人带过来。”
6
人没带过来,便又晕了,将军府的人说他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。
府里下人给他灌了些米汤又烧足了碳,人放在客房的床上。
春柳给我缝了一套护膝给我穿上,聊胜于无。
半个时辰,裴淮醒了,他脸色苍白的像没有血色。
眼眶确是红的,他想抓我的手被我躲开。
“就这样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