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也是,她刚穿过来时,原主处于被半放弃的状态,顾钰嫁她进太子府生死有命,贴身丫鬟婉秋也轻慢不已。
若不是她在宫宴上表现出了正常,顾钰或许现在还在指使她毒害季寰,而婉秋也会对她呼来喝去,完全不把她当主子看待。
亲近之人尚且如此,更何况,翊府的其他人呢?
顾银韵感到惆怅。
偌大人世间,她竟找不到哪怕一个可信、可爱之人。
惆怅之际,忽听得由远及近一阵犬吠。吠叫不止,此起彼伏,听着非一犬所为。
顾银韵悚然一惊,坐直了身体。
校场上,纷然涌上十几条猎犬,品种各异,或精瘦细长,如谢家送与太子府那只黑亮细犬,或身彪体壮,蓬乱的鬃毛下藏着锋利的獠牙。
但有一点是相同的。
它们同样的气势汹汹,凶猛异常,可以巡猎,亦可……
伤人。
看见犬群出现的瞬间,顾银韵全身上下骤然泛起微小的刺痛,先是针刺般细小,接着蔓延开来,变作撕咬般的剧痛。
像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,区别在于,她无法通过惊醒来逃避。
顾银韵蓦地佝偻起腰背,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。被藏进膝盖的面颊上,苍白无色,渗着莹莹汗水。
“娘娘!”凝冬担忧地轻呼。
“你做了什么?”桐戈剑未出鞘,但冰冷的金属剑柄已死死抵在了六皇子的颈项。
皇帝就在近旁,他不敢动作太大,只低声威胁,身体刻意挡在皇帝与六皇子之间,只留给皇帝他的背影。
六皇作势苦笑,举起双手:“冤枉啊,大人。”他眼中兴味盎然,想要再发挥几句,奈何孱弱的身子不允许。
喊一声冤枉过后,就颤抖着咳嗽起来。
一时间,痛哼的痛哼,咳嗽的咳嗽,动静不大不小,却足以使金座上的皇帝听见。桐戈愈发绷紧了身子,凝冬的脸色也逐渐有些难看。
“我、我没事。”顾银韵轻声道。
她倏地抓住凝冬的衣袖,借着后者的支撑,咬紧牙关,一点一点挺直了脊背,坐正了身体:“我没事,可能是贪凉吃了太多橘子,方才突然腹痛。”
松开凝冬,她勉强笑笑: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凝冬狐疑,踟躇半晌道:“娘娘,奴婢还是去请太医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