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绯浔顿时感到事情不一般,如果只是死了个人,那不至于让王兄和太师、司马一起来查。他看向身后的余初良,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问楚绯澜吧,他那性子恐怕不会和他解释那么多,自讨无趣。问太师他可不敢,肯定又要被嘲讽一番,刘司马嘛,他向来不喜,唯利是图,为人吝啬,为他不耻。
余初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:“回肃浔侯的话,昨日已时三刻,颜如玉发生一起命案,死了一个叫拂思的姑娘还有管理陛下内务的一个携仆,本来也没什么。但掌管王城治安的巡安令调查发现此事牵扯到刘司马的公子,因为当时与携仆、拂思姑娘在一起的,正是司马大人的二公子,且后来有证人证言,刘二公子在巳时末偷偷的从颜如玉后门跑了出去,神色仓皇。巡安令不敢处置,故上报给陛下定夺。”
站在余初良前面的刘司马,身材魁梧,蜂目豺声,冷哼了一声:“这件事定不是我儿所为,我儿或许是被那他们的惨状吓到,才慌忙逃窜。”
“惨状?”楚绯浔疑惑不解。
余初良掩嘴低声道:“七窍流血,血迹发黑,面色惨白,死不瞑目,惨不忍睹。据仵作查验,中的是无解的剧毒。”
楚绯浔心里大抵明白了。
楚绯澜淡淡开口,声音依旧清冷:“肃浔侯只需要如实回答余大人的提问即可。”
“是。”
余初良作为提刑令,开始向楚绯浔提问。
“请问肃浔侯昨日进出颜如玉都是什么时辰?可有和什么人一起去?”
“巳时初入,午时二刻便回了侯府。本侯爷一个人去的,身边带了五个贴身侍卫。”
“侯爷在颜如玉几楼哪个房间,招了哪些女子伺候?有没有听见异声?”
“在西边楼的三楼左边第三个房间,招了轻秋弹琴、轻絮斟酒、轻烟敲磬、拂柳奏笛……咳那个……拂姒跳舞……”
说到拂姒的时候,楚绯浔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。既安城无人不知,余初良喜欢拂姒姑娘,却因为银钱不够,无法包下她,总也无法阻止颜如玉的管事妈妈逼迫拂姒接客。他顿时有了一种强迫有夫之妇的感觉,心里不免有几分尴尬。
果然,余初良听了这话,脸就绿了下去,当场石化。
太师只装作什么也不明白,看着地面。但刘司马却一脸不耐烦的催促余初良:“余大人倒是快问啊,为了一青楼女子像什么样子……”
余初良很想跳起来反驳他:“拂姒不是青楼女子,她是误入风尘!”但他却没有这个胆子这样和刘司马说话。
憋着气,他冷冷的看着楚绯浔,语气凝重的问楚绯浔:“据巡安令的调查,当时侯爷的隔壁房间就是刘二公子和拂思姑娘。侯爷当时可听见什么异常没有?”
楚绯浔道:“并无异常。也没有听见什么异声,如果声音不大,可能会我房里的乐声掩盖了吧。我也不知我旁边居然就是刘二?他一向不去颜如玉的,说颜如玉里的女人假清高,跳舞卖骚又不给睡,所以都是经常去的百日红,说那里的女人才让他满意。”
一番话,成功的让余初良和刘司马变了脸色。
刘司马涨红了一张老脸,抖着短硬的胡子,略显激动:“你胡说!我儿怎么可能这样说,他!他从来没去过什么百日红!不可能,肃浔侯莫要嘴巴一张一合就污了人清誉!”
而余初良,因着刘二公子说的“颜如玉里的女人假清高”这句话,心里默默的有了计较。
太师眉一挑,看了眼亘古不变、一脸冷漠的楚绯澜,心想道:这肃浔侯是故意的,还是误打误撞?要是故意的,明白怎么挑拨离间,倒是个聪明人,平常怎么看不出来?此刻余初良心里肯定记恨上刘司马的二公子了吧?
“司马大人何必动怒?本侯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,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?”楚绯浔有些不悦,气鼓鼓的说。
楚绯澜左手撑在大腿上,右手在桌沿上敲了敲,淡然道:“刘爱卿稍安勿躁。”
刘司马这才冷静下来,对着楚绯澜一拱手,道:“请陛下恕罪,微臣只是乍闻侯爷说出这样污蔑我儿清誉的话,所以激动了。并非有意在陛下面前喧哗吵闹。”
楚绯澜淡淡了嗯了一声,算是没怪罪他。虽然这刘司马和齐承安都是唯利是图之人,但起码刘司马在他面前的做派比齐家的好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