涟绛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,连声道歉,末了又想起灼华以前试药弄坏了嗓子,如今是个哑巴,既无法拒绝也无法接受,便连拖带拽地将人请回住处。
好在灼华未与二人多作计较,在涟绛提起疫病一事时揉着肚子点头应下,抬起手指写道明日便去蒲月镇。
“明,”涟绛以为自己看错了,“明日?”
这都已经快近夜半了,他还想着明日能与观御多待一会儿。
灼华看看他,又看看一旁倚在柱子上闭目养神的观御,沾水写:你一起去。
“我?这这不好吧”涟绛心生纠结。
他虽想时刻与观御待在一处,但金寄枝不能白死。止戈虽然借金寄枝摆脱罪名,但同时也还了无烟子清白。
他想要止戈罪有应得。可是如今他还没找到止戈的罪证,于是只好委曲求全,先保全无烟子,日后再另寻办法对付止戈。
灼华看出他的犹豫,又写:不去也行,不过你身上
观御在这时睁眼看向桌前的两人。
灼华停下动作,将字迹抹开。
涟绛:?
他想问后半句话是什么,但又寻思着灼华是不愿意让观御知晓,只好点头应下,心说明日再找机会问清楚。
可一直到深冬,他都没找到这个问一问的机会。
蒲月镇疫病肆虐,灼华与观御一到镇中,便被镇守当地的小神仙请着去处理疫病。
照理说,人间的疫病是不归天神管的。但蔓延在蒲月镇的瘟疫并非是凡人所为,疫者浑身生疮,口舌溃烂,实乃妖魔所为。
这事本是止戈的事,但他半点不觉愧疚地将这烂摊子丢给观御,自己则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人影。
而观御探查良久,毫无头绪——作乱的妖魔半分蛛丝马迹都未留下,镇上既无妖气,也无魔气。
“草药又没了,明日又得上山。”涟绛推开观御房门,冷风刹那间灌入屋子里,吹得炉上青烟四处乱飞,散成云雾。
观御见他过来,便将手里的医书搁下:“明日你留在屋中休息,让灼华带人去一趟便是。”
涟绛摇头。尽管这些时日来他采药、煎药、送药每日忙得脚不沾地,周身都累得酸疼,但他依旧不愿意歇下。
他在观御身边坐下,斜斜倚到观御身上,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榴,笑道:“这是前面那条街的姥姥拿给我的。她说这石榴是自家种的,超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