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下一句呢?」
一道颤抖的声音,似乎还含着哽咽。
我一喜:大鱼上钩了。
我佯装受惊般侧过了身,皇上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,眸光晦暗:「你说,为伊担闷,下一句是什么?」
我吃痛:「皇上,您先放开我吧!」
像是被我的话烫到了,皇上马上放开了我的手,但目光还是死死地落在我身上,固执地要得到一个答案。
我行了个礼,回道:「回皇上的话,相思儿写不尽离情字,嘱付使君子切莫做负恩人。」
我抬头看着他:「我年幼走失,不记得父母,只记得学过几句民谣,也算尽一份思念……如果冒犯了皇上,草民赔罪了。」
皇上的眼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,良久,他用力闭了闭眼:「你走吧。」
目的达到,我美滋滋地回去和庆海烤红薯了。
我父皇、皇上,疑心病重得要死,如果我贸然跳出来说:“我才是你和你老婆的亲儿子”,他不但不会相信,反而会觉得有鬼。
对付这种人,辩白是没有用的,只有让他亲眼看见,让他自己发现。
我才不会陷入自证陷阱,我要他自己一步步查出真相。
君只见,假货要费尽心思地伪装成正品。
君哪见,正品需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假货?
没有的理儿。
5
正月十四,上元亲藩宴。
白芨脸上的红疹已经好了大半,正月十四这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,好生拾掇打扮了一番。
见到他第一面,我就没忍住“嚯”了声:「好大一只花蝴蝶。」
白芨置若罔闻,在我面前转了两圈,指着自己镶了一圈宝石的束发冠和腰上花纹繁杂的佩环:「这可是父皇亲自为我挑的,好看吗?」
我真诚道:「好看不好看不知道,但是你是要去应聘皇后吗?」
赴个家宴打扮得这么珠光宝气,要不是当今圣上早就下旨不再立后、白芨此行也是为了被立为太子,估计所有人都要觉得他不安好心了。
白芨只觉得我是在嫉妒,不怒反笑:「今天之后,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太子了。」
我啪啪鼓掌:「恭喜恭喜!」
「你!」白芨被我敷衍的态度气到了,但想到了什么后又笑了起来:「你就乖乖待在偏院里吧。」
「边先生,王爷说让您一起去。」管事嬷嬷突然敲响了偏院的门,朝我欠了欠身:「您好好准备一下。」
我转头看向白芨,笑道:「你刚刚说什么?」
白芨面色扭曲,差点没把一口牙咬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