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偷窥
◎蓬勃着少年旺盛的生命力。◎
七年前。
甜井村。
舒念提着药箱,经过隔壁院子时,往内探头,“凤姨,我牵驴子去看诊,晚间带春记的烧鹅回来加菜。”
耳听凤姨应了一声,便去牲棚解了驴子,堪堪走了多半个时辰,入得城中,又七弯八绕一程,到一处白墙黑瓦的院落,正间一黑底金漆大匾,上书——
南院。
角门开着,门口二三个小厮闲坐,拉着家常。看见舒念,一人笑道,“今儿不是日子,小舒大夫怎么来了?”
舒念问,“前日开了方子,一直未得阮公子呼唤,不大放心便来看看。公子可好些?”
“怕是不行了,几日水米不进,昨日打他屋前过,长一声短一声的只是叫娘,今早路过声儿都没了。看诊定是不必了,若要见一面,倒可进去看看。”
舒念便疑他在逗自己玩儿,“前回看,病虽重却不算险,按方服药,应能下地走动了,十来日工夫,何至于此?”
“这院子里逢高踩低的还少么?阮公子平日里嚣张跋扈,如今失了淮王欢心,能有什么好下场?”小厮往角门一指,“自去瞧罢。”
舒念将驴托付给他,往里走时,却听他在身后道,“管院唯恐晦气,早已吩咐挪去西院最里那一间。”
舒念急往西院,与南院纸醉金迷的豪奢作派大不相同,西院屋舍简陋,荒草丛生,舒念寻不着人相问,看北向一间屋子里隐有人声,便奔了过去。
便听一人刁钻道,“阮公子着实金贵,日头还在天上,只顾躺着。”
另一人忽然惊叫,“这是死了么?”
先一人道,“没有,也快了。真是身娇肉贵,只不过在这西偏院住了十来日,竟闹到这般田地……可惜了了,本是奉管院之命召你,要重新升发了,死在这里,天大的富贵无命消受也是白搭。”
“管院召他,如何是好?”
“这样子只怕抬到半路就要咽气,回头还要赖上我二人。”
诡异地寂静下来。
舒念心中生疑,隔过窗缝探头,帐子里隐约见一人躺卧,床前一左一右杵着两条中年大汉,其中一个正解那人衣衫。
“一个快死的,有甚么玩处?速去回管院话!”
“这一位可是天下尤物,勾得淮王爷神魂颠倒的,今日若非沦落至此,我等怎得机会瞧上一瞧——名满天下的阮公子是个何等绝色——”
一时衣衫解尽,又探一只油腻腻的肥手,伸入那人衣襟内揉搓。
舒念大怒,手指一弹,银针暴出,两条大汉一声不吭栽倒在地。
一时四顾无人,悄然入内,见一人横卧**,四肢大开,气得背过气去,一丝气息也无——
正是淮王禁脔,南院公子阮倾臣。
舒念心头凉了半截,她扮作游医,潜伏淮扬数月,好容易得阮倾臣信任,原打算借这当红头牌接近淮王,看眼下的光景,竟是阮倾臣自打前回与淮王置气,弄假成真,病中沦落此间为下人所欺,小倌身子娇嫩,便一病不起——
无论如何,不能见死不救。
舒念右掌凝一股真力,往阮倾臣胸前重重一拍,便听他喉间“格格”作响,好半日“喀”的一声响,才把那口堵心气咽下去,“小……小舒大夫……”
眉目间死气笼罩,活不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