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捷不相信,但不屑于跟她去计较,嗤了一声,继续喝着手中的热茶。
他突然发现,叶盏卿不呛人的时候还是挺贴心的,还知道给自己倒杯热水,不像之前一遍敬酒一遍恶心他。
平顶屋檐边雨丝坠成线珠,剔透的水珠从檐上滚落下来,叶盏卿默默地看着眼前静谧的雨景,疲乏沉重的心情在此刻悄然放松。
“之前的事多谢秦先生了。”叶盏卿缓缓开口,“如果不是您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”
秦捷微微侧面,凤眸里的暗色一闪而逝,叶盏卿的话亦真亦假,他上过当,不至于全部听信,此刻突如其来的剖白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。
“没事,你用劳动换来的。”秦捷道。
叶盏卿闻言,先生愣了一瞬,片刻之后又了然,有些无奈的笑了笑,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:“那明天秦先生想吃什么呢?”
秦捷转过头,正好看到叶盏卿含笑的脸,她红唇轻勾,杏眼微眯,语调温和少了些平日的了冷漠疏离,一时间竟然显得有几分亲昵,黑而亮的眼眸里带着些温柔的水光,定定的看着他,等着他的回复。
秦捷拿烟手指一顿,一时间心头缠绕出几分异样,状似镇定的移开目光,抬起烟吸了一口,苦涩的烟丝进入肺腑,意识得到了片刻的复苏,“天麻乳鸽汤。”
他道。
叶盏卿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,愣了两秒之后低低的笑了起来,“好。”
秦捷眸色渐深,心里那股似有若无的酥麻再次环绕上来,让他一时间有些恼怒于自己的心境,猛地吸入几口烟丝,呼出烟雾后将烟蒂重重丢下地上,狠狠踩灭。
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叶盏卿,转身朝着会场走去。
谁让她这么笑的。
叶盏卿微微一愣,敏锐的感觉到秦捷有些不开心了,可思来想去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冒犯他的话,顿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,只觉得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,难相处。
葬礼结束,但罗亚兰的尸身并没有着急着火化,罗闻风解释说,是因为他母亲想要继续追查罗亚兰的死因。
而之所以移至殡仪馆并且举行仪式的原因很简单。
一则是为了更好的配合警方调查案件,延迟尸身腐烂速度,在殡仪馆中进行护理,冷冻。
二则是因为罗亚兰的死目前为止还疑点重重,虽然已经确定是他人谋杀,但真凶还并未浮出水面,对外放出火化尸体的消息,有利于让嫌疑犯放松戒备。
三,则是一位母亲诚挚而痛苦的不舍了。
王挽香在得知女儿的死讯之后,当时就惊厥晕了过去,反反复复哭晕了过去好几次,始终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,她舍不得自己的骨血就这样随着一炉烈火烟消云散,不忍心她彻底随风而去,她像是有了一个固执的念头,只要她还没被推进焚化炉,那她就一直活着,一直存在。
叶盏卿没有急诊科,外科,大夫那种常年经历生离死别的经验,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沉溺于悲恸中家人,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,用沉默的注视为罗亚兰默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