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於期看向韩非:“这位韩公子,乃是韩国的贵胄,若真是如同他的说辞,赵军偷袭我秦国的使团队伍……大行人的使团刚刚离开韩地便被偷袭,难道与韩国便没有任何干系么?”
韩非蹙眉道:“诸位将军你、你是甚么意思?”
樊於期道:“焉知韩国不是故意将使团引入赵国的圈套?说不定这位韩公子便是一伙的!他的话,不足以相信。”
韩非焦急的道:“外臣乃……乃是受了大行人嘱托,拼死前来报信,口中绝无……绝无半句虚言,否则……”
不等韩非诅咒发誓,嬴政已经抬手制止,像韩非这样的文人傲骨,实在不屑于做这等事情,况且他手中还有成蟜的半块玉佩,加之樊於期上辈子参与谋反,孰是孰非,嬴政心中已经一清二楚。
嬴政眯起眼眸,幽幽的道:“好了,争论成蟜有没有投赵,并无任何意义,既然双方没有个定论,便将成蟜带回来,带到寡人的跟前,让他清清楚楚与寡人分辨,结果便一清二楚了。”
“王上的意思是……”众人看向嬴政。
嬴政幽幽的道:“我秦国使团的队伍,可不只是大行人一个,还有诸多将领,并着魏公子与晋良大将军,如今使团悉数未归,必然全都落在了赵军的手中,试问,若是寡人对此不闻不问,岂不是令忠心之人心寒?”
众人互相目询,听着嬴政这样的说辞,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底儿,嬴政怕是已经想好了对策,便拱手道:“王上英明!还请王上示下!”
嬴政眯起眼目,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掌攥拳,沙哑的道:“寡人决定立刻进攻阙与。”
“王上!”樊於期连忙制止:“不可!不可啊!王上!”
“哦?”嬴政道:“樊将军这般慌张的劝阻寡人进攻阙与,不知情的还以为……樊将军是赵国人呢。”
樊於期一僵,脸色铁青的道:“王上,卑将对秦国忠心耿耿,只是……只是这一切若是赵国的计谋,那么我等便该小心行事才是,唯恐……唯恐落入了赵人的圈套啊!”
嬴政冷眼看向樊於期,道:“寡人是秦王,还是樊将军你是秦王?”
樊於期僵硬的道:“自然……自然是王上。”
嬴政不再看向樊於期,面容平静的发号施令:“传寡人军令,全军整顿,随时进军阙与。”
“敬诺!”
————
斗甯抱着浑身酸软无力的成蟜进入营帐,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上。
成蟜瘫软在榻上,几乎抬不起一根手指头,濒死挣扎一般看向斗甯,斗甯的眼眶通红,眼珠子赤血,喃喃的道:“蟜儿你忍一忍,忍一忍便好了,哥哥也不想令你难受,你一定要乖乖的,乖乖的……”
成蟜无力的躺在榻上,
脑海中昏昏沉沉,混混沌沌,整个人仿佛漂在水中,不,飘在空中,吐息也紊乱嘈杂。
成蟜陷入浑浑噩噩的沉睡,又浑浑噩噩的醒过来,身边跪着许多的医士,一个一个轮流替成蟜把脉。
斗甯寒着脸,不耐烦的道:“小君子如何了?倒是说话啊!”
哗啦——
帐帘子被打了起来,郭开从外面走进来,笑眯眯的道:“甯君子,您不必过于担心,这药散便是如此的,服用之人起初会有些嗜睡,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,不必担心。”
斗甯冷眼看向郭开,道:“你的药散为何会如此?蟜儿服用之后便一直没有醒来。”
郭开笑道:“请甯君子放心,这药散头一次服用,只是令人浑身酸软无力,无法逃跑罢了,但是想要成小君子乖乖儿的留在甯君子身边,还需要多次服用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