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祖将手背到身后,手臂的肌肉线条似乎紧了紧。
因为不能厚此薄彼,所以摸完这个的脑袋,就得摸摸那个的。
枕太久了,膝盖有些酸,但这些感觉都是暂时的,很快都会过去,就像她割伤手指时的疼痛一样。
最后的是卡达裘。他今天倒是很能忍耐。银发的少年将脑袋枕在她的膝盖上,面朝她的腹部,像幼猫一样蜷缩在她怀里。他似乎恨不能将自己的骨头都缩起来,让自己的存在变得小一点,然后再小一点。
她将落到卡达裘脸上的银发拨到耳后。他的皮肤柔软而冰凉,比普通人体温更低。卡达裘抓着她衣服的边缘,将那块布像宝贝一样捏在掌心里。
他似乎忽然就困了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。明明被睡意侵袭,却又舍不得闭上眼睛。于是眼睑半垂着,猫一般的瞳孔尖尖的。
银发的少年看起来就像一只在太阳下打盹的猫。之前被寒冷的雨水淋湿了皮毛,现在太阳重新冒出来,他整个人都变得一动不想动了。
“今天的妈妈很温柔。”
……看起来很放松,倒是意外敏锐。
或许是某种本能般的警惕。
她摸摸卡达裘的头发,没有说话。
在一个地方短期停留的人不应该养宠物。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。一个宠物的寿命好歹有十几年,而人类的孩子至少是几十年的责任。
思念体虽然不是人类,但三人的心智和人类的孩子无异。
“妈妈一直都很温柔。”卡达裘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说辞不妥,急忙补充,“只是今天特别……”
她换了个话题:“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?”
“……妈妈去哪我们就去哪。”
……她就知道。
“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吗?”
如果她去哪他们就去哪,他们岂不得融化在生命之流里。
“……”卡达裘低声说,“我想待在这里。”
就在这里。
“卡达裘。”她缓和语气,“你知道我不是你们寻找的「母亲」。”
卡达裘身体一僵。
“不,”他执拗地说,“你就是。”
肩背绷起,他紧紧抓住她的衣角:“妈妈要赶我们走了吗?”
亚祖有把和她之前的对话告诉两人吗?
“是不是萨菲罗斯?”
卡达裘的呼吸急促起来,黑色的竖瞳倏然放大:“你要选择萨菲罗斯吗?”
她没跟上他的思路。